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擁抱我的戀人 作者:刘千僡 文案 成长的路上没有人逃得出跌跌撞撞的命运,面对未知的未来我们总是从徬徨、无助中努力的挣扎着,希望多一秒的坚持可以换来那微乎其微的幸福。 但,往往时间久了以后,却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份努力悄悄的变质了,它变得不再单纯,不再只是为了幸福而延续;相反的,在忘了初衷以后变成了满足慾望的『工具』,让它变得极其可怕,然后尽情利用去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许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但同样却也让自己变得孤立无援。 曾经,我们在最绚丽的青春时代开心、欢笑、失望、难过中度过。。。 在封闭的心下,我们意识到了『爱』的重要,只要心中『爱』不变那么迎向自己的将会是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也许在最爱的人面前应该勇敢的敞开心胸,让拥抱把心与心的距离拉得更加贴近。 但是,拥抱的背后真的只是单纯的『爱』吗?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曦语 ┃ 配角:何俊亦、姜诚皓、郑瀚轩、余枫 ┃ 其它:青春、校园、社会 ================== ☆、我是韓曦語   今夜又是那个漫天飘雪的圣诞夜,这几年每每到了这个节日,我总是会很自然的从办公室的窗外望去,就像是身体的每一个小细胞都牢牢的记住了这个日子一样。   这是在哈尔滨的第二年。其实每一年的画面都是一样的,视野里全是一片片看不太清楚的飘雪,再往下一看街头上很拥挤,地面上全是为了庆祝圣诞的人群,他们把自己裹得实实的然後像是带着各自的伴侣一起出席某公司举办的活动一样,多的是牵着手的小情侣,还有那些看起来像是毕业旅行的团队。   我不由自主的坐到窗前,望着他们和身边的人开心的拍照、嬉闹、聊天甚至拿着一束大到不行的花单膝跪下求婚!这好像是今年才有的画面。   “是什麽能让你看得那麽入神?我来了你也没发现。”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是他。那个陪了我、帮了我这麽多年的男人-姜诚皓   “你怎麽突然进公司了?”   “回来和你一起过圣诞,去年说好的。”   他突然抱着我,轻轻的吻了我。我下意识稍微的闪开,他没有责备我反而像是习以为常一样。我对他也好像一直在闪躲与回应之间徘徊,他的爱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不是我对他毫无感觉,而是被一个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人疼爱,我总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却又无法自拔的对他越来越重视,越来越离不开他。   “你今天在这里真的好吗?”   “她出门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他有些冷冷的回答了我。但是听见他未婚妻不在我却是高兴的。   他拿掉我手上的文件夹,又亲了我。这一次我决定回应他。   感觉得出他是高兴的。   虽然我的心也随着他的高兴觉得有一丝暖意,可伴随着还有那麽一丝丝的罪恶感,但,只要想到那段婚姻也不是他要的,那份罪恶感却变成了怨恨。   怨恨这段让人感到毫无幸福可言的婚姻。   “去吃饭吧!”   跳开自己的思绪,我点点头,也确实饿了。   “铃~”   还没走出门,他的手机响起,我猜是他未婚妻打来了。他看了我一眼,我就更确定了。   “好!我知道了。”   他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她的护照忘了拿,出不了国了,要我去机场接她。”   “嗯!你去吧!”   他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我没事,她毕竟才是你老婆!”   “在这里等我,我送他回去就过来找你,一个小时OK!?”   “OK!”   不然我还能怎麽办?光明正大的和他的未婚妻抢人吗?   我在心里默念。   他拉着我的手看似不想离开,心里难免会有些无奈但我又能怎麽样?和他步入礼堂的毕竟不会是我。这就是政治婚姻的下场。我很庆幸当年的我并没有让这件事『得逞』。   -----------------------------------------------   『咚~咚~』   午夜的钟声伴着我那堆积如山的工作缓缓响起,我才察觉自己已经了加班了快近四个小时。我想他是被他未婚妻缠住脱不了身了。   我穿上他给我的外套,匆匆忙忙的下了公司随意的买了一个汉堡,又匆匆的赶回公司。   或许是大家都太开心了,随着舞台上的表演大家开始变得有点激动,连带着把我『淹没』在人群中,我只能顺着人流的方向移动,看着立在广场旁那屹立不摇的大钟,时光仿佛回到了1998年的那个圣诞夜。   那年的我—十六岁。   正值青春年华却又急着想要长大,为得只是想要改变我当时所拥有的生活。现在想想似乎一切的故事都是从这个想法开始的。   我的家庭不算很富有但却是要比一般的人家过得更富裕。   爸爸是个商人,从小能见到他的时间并不多就更别说是和他好好相处了。讽刺说一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照相机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他的样子。印象里见到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在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公司,对他而言那视乎才是他的家。他留在公司里过夜的最高纪录是两个月,出远门谈生意时是一年,公司向外开拓分公司时是两年半。公司一共有五家分公司,按这个统计我从出身到十六岁的期间就有十二年半的时间是我找不到他的,再加上其他的,我想我见他的时间比我见圣诞老人的还要少吧!妈妈是个音乐导师,在音乐界也颇有名气。她经常被各大音乐学院邀请当讲师有时还会随着那些着名的舞台剧导演到国外进行演出,甚至去参加那些音乐盛典。同样的见她的时间比一般人短得多,不过幸运的是我还能联系上她。   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我总是把家里大门的钥匙藏在我右边的小口袋里,然後每走几步我都会摸摸口袋里,检查看那把钥匙是否还安稳在我口袋里呆着。看起来很可笑也很无趣,但是那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很害怕钥匙丢了,总觉得那把钥匙就是一个希望。每回回家开门的那一瞬间我都很期望能有个人在屋里,虽然得到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等到的。   其实爸妈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记忆里他们是从意见不合变成战场最後大家都乾脆不理会对方。我其实不太清楚他们在吵什麽,只知道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名利。反正与我无关就是了。但是我最厌烦的就是他们一旦遇上了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就装得一副非常恩爱非常和乐的样子,然後再拉着我说什麽我是台湾数一数二上流社会产业界何家的未来儿媳,我知道这暗地里都是有其他用意的,但讽刺的是不情愿的我居然不能拆穿。因为我知道爸妈都需要我和何家的独生子何俊亦的事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可能合作的生意上给对方打了何家这麽一剂强心剂。   说到何家,那可是房产业的龙头老大。是个实实在在的富豪之家。现任的董事长就是俊亦的爸爸,也是爸爸从小就称兄道弟的好哥们。俊亦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是生死之交,据说他们在日战时期无数次的一起逃过了日军的追杀,之後就结拜了。乱世结束後他们各自创业相互扶持做得有声有色,但是何爷爷很幸运每一次的投资都赚了一大笔钱,反观爷爷却是在几次投资失利後变得意气消沉,最後还郁郁而终。但这些都是在我牙牙学语时的事了,具体是怎麽样我还真不太清楚。总之在那之後,何家就变成了我们家在商业上的大靠山。   至於我和俊亦的婚约是谁定下,我和他并不清楚。或许是我们的爷爷也或许是我们的爸妈。   我和俊亦从小学开始就念同一所学校,不过他比我大三岁,我还在念高二时,他是盛文大学大一商业系的学生。那年的他十九岁。我听他的表弟说他在大学的人气就跟明星一样,没有一个同学是不知道他的,走到哪身边总有人注视着他。我还听说那些学姐学妹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俊王子。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谁让他天生长得一副贵族样又在各个方面有着出色的成绩,即是学霸又是社团的风云人物,要不红也难吧! ☆、1998年的聖誕夜   记忆犹新,1998年的圣诞夜我依旧是一个人待在家的。刚考完联考的我原本就想四处游荡,看一看别人是如何成群结党的欢庆,只是走在街头的我似乎更显得孤单了。   我很习惯的走到百货商场的大门看着摆在路边的圣诞树,当然那只是装饰品,不过足以让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发呆了。我也不记得这样呆看着圣诞树过圣诞夜是第几年了,只知道我站的位子还是和前几年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人来人往的行人道,面对着那个大大的商场,耳边传来的是阵阵的圣诞歌,然後看着大家开开心心的经过而我却是孤单的站在那,只有自己陪伴着自己。   你以为我会哭吧!我发誓我并没有!   应该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觉得眼泪这种东西是多余的,没有任何的事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变得更好,反而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脆弱。   一声响亮的鸣笛忽然回旋在我耳後,那声量挺大的。一瞬间,我和大家的目光都同时聚在了那台华丽又霸气的黑色宾士。   我看得不太清楚,但我很肯定那是何家的车。平时里都是俊亦在用,他那个固定的司机似乎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这样开车载着他跑。俊亦平日里很尊重这位司机,总是听见他左一句强叔右一句强叔的叫他。而强叔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般照顾和疼爱,但我知道强叔更疼的是我。   一下子,俊亦摇下了车窗。   他穿得很体面,黑色的西装外套和一件雪白的衬衫。想也知道他又是从那些烦人的宴会中逃出来的。这可是他每年圣诞节最讨厌又不得不出席的家族宴会,与其说是宴会还不如说是心计大会。好几年前我去过一次,全是那些浑身铜臭味的生意人,只要你有价值你就像皇帝一样被捧上天,相反的你没了利用的价值,他们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恨不得把你活生生的吞掉,不留骨头,即使想逃也未必逃得出那个魔笼。   其实我很同情俊亦,不过,他总是笑着说那是他的任务,完成了就好,其他的根本不用在意。他在面对这种场面时也确实都是怡然自得,忽悠忽悠的然後笑笑溜走。也许在他们眼里他就像是太子,是继承大位的人,价值自然远远的超乎想像。   但,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被端上台面的可悲人。   “韩曦语!”   他坐在车里往外喊,就像担心我会听不见一样。这下,大家的眼光又投向我了。余光里还有一对情侣看着我捂着嘴偷笑,看来是误以为我和俊亦和他们一样是情侣的关系。当时真的有种冲动想冲上前去大声的告诉他们,我和俊亦不过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而已,我们即使有那个『约定』也不会成真。   但是,不可否认我是胆小的,那句话还是被我咽下了肚里。   “曦语!”   他又是扯着嗓子的喊。或许是他看我没什麽反应,也不顾周围直接下车一溜烟的跑到我面前,有时在想像他这样的个性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个人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带着他那极为灿烂的微笑说。   我问:“去哪里啊?”   他又笑了笑。   “先上车在说。”   他没有等我的回答,拉着我的手就把我往车里塞,然後他坐到我的右边又向驾驶座的强叔嘀咕了几句我听不太清楚的话。强叔一点头车又往反方向开去了。刚刚那群看热闹的人也就随着我们的离开渐渐的散去了。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坐在俊亦的车上了,但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还不曾散去,甚至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的再加剧。在他车上我总是安静的,他也是一样。但他总会突然的说一些和眼前毫无关系的话,有时确实也能激起一些话题,不过总会在我不自在的情况下草草结束。或许是我这麽长的时间以来还是无法习惯在有第三者在场时和俊亦有任何的交谈吧!哪怕只是他的嘘寒问暖也让我觉得是个负担。   我对他的感觉就是这麽的莫名其妙。   一路上,又是静得可怜。心里的压力依旧。   一个拐弯,我随着车的摇晃无意的靠向了俊亦。我下意识的微微避开,然後坐好就怕又会靠向他。   我清楚这个年纪是敏感的,任何的触碰在我看来都是个禁忌,尤其是像我和他这种妙不可言的关系,如果真的有任何的接触那当中除了尴尬以外也就只剩大人们口中的心动了。我老早就告诉自己後者是不容许发生的,我和俊亦不能有这种关系即使我们的婚约已经是个事实,但毕竟没有成真,也不许成真。   我的想法是能拖就拖,能赖就赖吧!这种婚姻我真的不想要!当然俊亦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玩伴、是哥哥、是朋友!   车子在我还在埋头深思时停下。   “这是哪里呀?”   我对眼前的高楼感到陌生。这看似还未正式营业的高楼好像并没有存在我的记忆里,一时间我也没有意识到那是何家的新产业。我就这样恪酢醍懂的跟着俊亦下了他的宾士。   他还是那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他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里面便传来了圣诞歌还有那些带着灯光的装饰品。最让我为之一振的是那个像是在奔跑的麋鹿和後座的圣诞老人。我看得入神,一会便是一片片白雪从我眼前缓缓飘过。虽然只是幻影但足以让我对着这个场景发呆了。   『好美的圣诞夜!』   我真心的觉得!   “圣诞快乐!”   我沉淀在那个让我暂时忘却烦恼的场景中,俊亦突然手握圣诞礼物伸到我的面前。说实话,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虽说往年我也会收到俊亦的圣诞礼物,但这一次我好像和他有心电感应一样,总觉得他会和我说些什麽。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我很抱歉,我在心里犹豫了。   我害怕接过礼物以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又或是接过礼物以後。。。   “这是身为从小到大的玩伴给你的礼物。”   那个灿烂的笑容又出现了。   “喔!”   我依然是犹豫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他,然後默默的接过手。   他是注视着我的。我没有看向他,但我就是知道,因为这是何俊亦的一贯作风。   我想假装把礼物放到包包里,只要转过身我就能避开这个让我尴尬的场面。   “这是一个男生送给女生的圣诞礼物。”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僵住了!一切都在我还没开始行动前发生。   这个场面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尴尬。   我可以发誓!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有送两份的?”   这是我用尽全身细胞去构象的点子。好像不太妥当,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幸好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否则就算点子到了嘴边也只有咽回去的份了。   他愣了愣。而我,不敢收下那份礼物。   如果画面定格,那会是一个男孩拿着礼物,而女孩却无动於衷的样子,再配上电影般的背景音乐和三百六十度的回旋镜头,那俊亦就自然的成为悲情的男主角而我就是那个让男主角受伤的坏女孩。大家都会同情男主角然後恨不得赏我几个耳光,虽然清楚这一切不会真的发生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和他是‘兄弟’的样子,把手挎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回赠给你吧!”   这总比我不顾一切掉头离开的好吧!至少下次再见到面时不会尴尬,我是这麽认为的。   “你没有准备礼物给我吧!”   他没有推开我,或许是我们经常这麽打闹的关系。但,我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今年不是联考吗?所以忘了准备。”   我假装整理衣服。   这是我第一次对俊亦撒谎。虽然上中学後我常因为担心别人知道我和俊亦的关系而撒了无数的谎,但在他面前我还是心虚的。我害怕他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端倪来。   可我不撒这个谎,那份礼物我就只有收下的份了。   “就当是我送你的吧!”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赶快又丢了一句。   他有些错愕,但他也极力的用微笑掩饰着。   “那就当作是明年的圣诞礼物吧!”   他硬是把礼物塞到我手上。我想挣开他的手却始终没有行动,我担心这个举动会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友情。就像我刚刚说的,这个年纪是敏感的,是脆弱的。稍微不慎就会伤了对方的心,而这颗心伤不起更加伤不得。   这份礼物握起来不沉,没什麽重量,但红色的礼盒很精致,上面还有一对麋鹿戴着圣诞帽的浮起卡通图腾,很别致!   虽然我并不知道在礼物盒保护下的礼品是什麽,但说实话我是喜欢的。   我把礼物放到随身的包里,又自然的和他笑了笑。   “明年去上大学了吧!想好上哪间大学了吗?”   我看着他摇摇头。大学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爸爸总是希望我将来能继承他的事业,为此我只能和俊亦一样选择商业系,但我对商业并没有兴趣哪怕只有一丝丝。而我一直喜欢的却是电影学系,只是这个想法似乎永远都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同。   我是一个不勇敢的人,所以面对这种问题时我选择了沉默然後就是自欺欺人的相信着总有一日我一定会走上电影这条路。这个想法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只是一直也没有去实践的机会,应该说是我没有努力为这个想法去争取什麽。   原因很简单——缺乏实践的勇气。   我承认!   “盛文有你喜欢的科系。”   “那又能怎麽样?厚着颜面去求学校收一个什麽都不会的我?”   我反问了俊亦。   “我妈可以帮你,何况依你爸在业界的地位应该没有问题的。”   『应该没问题?!』   如果爸爸有这个能力是的话他就不用这麽心虚了。不过,俊亦的妈妈可以帮我倒是事实,她可是盛文的董事。只是尊严作祟,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说到底我还是得靠何家!   “这样不就形同走後门了?”   我很严肃的看着他。   “那就考吧!我相信你能考上的。”   他那个坚定的眼神,就像我一定能考得上一样。而我是没有自信的!   『我可以做到吗?』   我不断的在心里逼问自己。   “你可以的,曦语。”   他总是那麽的理解我,连我在想什麽他都能清楚的知道。基本上我也习惯了身边有个这麽让我安心的他。   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决定认真对待考进盛文大学的事。   我瞒着所有人花了好几个月,终於如我所愿不靠任何人脉关系顺利的考进了盛文的电影学系。虽然得重读高三,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这个当下的我是这麽认为的!    ☆、盛文學府   入学报到的那个上午,我拒接了俊亦欲送我到校的好意。他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可最後他还是选择尊重我的决定。虽然他并不知道我不接受的用意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同时稍微的和他保持一点点的小距离。   按照他在圣诞夜里的举动,我相信这一切将来在他知道以後,便会自然的成为我们之间裂痕,他也许会对我失望,也许连单纯的友谊都不会再有、更也许会留下‘恨意’。   现在的我无从得知。   又一句心里话:我害怕失去他!真的!   我又在心里默默笑叹着自己,着世上又有谁会不害怕失去家人?!   又是一个矛盾的心态。   或许我并没有对考进盛文有多大的喜悦,看到其他的新生结伴成群有说有笑又一脸期待的表情在查看校舍编号,却不能燃起我羡慕的眼光,好像眼前一切的景象可有可无,毫无意义!   我想这又是心态问题吧!或许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感受不到这种‘美好’吧!   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幸运,至少我不会出现那种嫉妒的心态。   一切处於平和,就像微风吹过稻田一样,如此『漫不经心』、如此『云淡风轻』。   我该感恩吗?这个疑问还是交给以後的我来回答吧!   我匆匆的在堆满人的布告板前瞄了几眼,我的宿舍编号竟然是1号为首。1号那是1楼的房间,通常这种位子都是让一些不太方面或是外地的学生入住的,学校把我安排在这种位子是不可能,那一定是俊亦暗中和舍监接触过了。   他还是不理会我的顾虑动用了关系!   我没有理直气壮的去找他,除了他今天原本就为新生报到而在学生会所忙碌外,也是我不希望就这麽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找他理论或是质问,只要没人发现事情的背後有俊亦的帮忙就好了。   我不管‘人潮’多麽拥挤,先是挤出了布告区再搭上校内的巴士连同行李一块般到我自己的宿舍大楼。   女舍B区3栋。   那是最靠近花园的一栋大楼,看样子早晨虽然不至於鸟语花香,但空气应该很新鲜,就怕夜里蚊虫多,不过放眼望去似乎所有的窗户都安了纹网,蚊虫应该不太可能‘袭击’宿舍。   我下了巴士,又是人山人海。   为了和舍监拿钥匙,排了大概近二十分钟的队伍,我才顺利在舍监的簿子上签了大名拿了钥匙。   房间内光线不错,是四人房。我的位子就在靠窗下铺,旁边有个小书桌,坐在书桌前恰好就能看见窗外的花园和那条弯弯小路,小路上还有两张木凳子,小路的周围全种满了红黄色的小花,再望向远方还能隐约的看见篮球场和小的看不清楚的同学步行而过,不知为什麽这景象总让我感觉很惬意。   视线回到房里,那屹立在床铺对面的大柜子的铁把手还反映着窗外的那棵伞树。微风徐徐,那伞树的叶子随风晃动着,像是在舞动着自己好欢迎我们这些新生一样。   我坐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放松了心情。    ☆、郝崇銘   “噔噔噔~”   那是学校放送的铃声,接着便是一位学长播报的声音。   “各位新生欢迎来到盛文学府,我是大三传播系的学生也是盛文学生会副会长郝崇铭。我知道大家会听成‘好聪明’不过没关系今晚六点在大礼堂会有一场迎新会,各位学弟学妹们想知道我是谁就让我与你们相约在大礼堂吧!”   接着又是放送结尾的铃声。   一下子,宿舍外躁动了起来,似乎所有新生在听到这个放送後都开始对『迎新会』有所期待了,甚至开始议论着崇铭的名字。   郝崇铭-赤耳郝,崇拜的崇,铭大的铭。   他是俊亦在盛文的『兄弟』,俊亦的事没有一件他是不知道的,当然包括我和俊亦的事在内。不过我信任他就像俊亦信任我一样。   我和他并不熟络,只是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我和俊亦巧遇他,一次是在去年俊亦的生日派对上。他个子挺高,就是有些嬉皮笑脸,感觉上是个快乐主义至上的人,随和得来又不超越界限,所以我和之间也没什麽隔阂反倒容易和他一起抬杠。   他就和他的外号『好聪明』一样,基本上好像没什麽事是他猜不出来,连接不上的。据我所知在传播系中他的成绩是一等一的,还未毕业就已经有电视台找上他,希望聘请他为新闻主播。不过,听说为了他心里的那位韩籍女孩,并没有意愿加入那家电视台反而决定在毕业後到韩国发展。   他和俊亦总是『形影不离』,甚至还因此产生了流言蜚语,说他是何家的私生子为了培养兄弟情才不时地粘在一起。但,这件事何伯伯似乎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直处在『充耳不闻』的状态罢了。   也对,面对这种事还是保持沉默得好,免得又被那些有心人士或媒体刻意挑拨,这只会让何伯伯越描越黑,何况何家的公司还有那些董事如巨鳄般在虎视眈眈着。   在我看来,一向幽默的他似乎很快的会出现一大群的女粉丝围绕在他身边。    ☆、室友的到來   为了可以更快的适应这个环境,我把行李箱的东西全搬道了床上。我的其实东西不多,但不知怎麽了,人只要在不想活动的时候眼前的东西就会很自然的变成一座巨山,怎麽也整理不完!   “咔~”   那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等着我处理的东西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理会。   “你好!”   一个非常温柔的北方腔调,我不自主的被这股腔调吸引过去。   回过头,是一个长得清秀又斯斯文文的女孩。一看她随身的行李数量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来自远方。   “你好!”   我有些慌张的站起来回应她一声,就怕被她误会自己是个不懂礼仪的人.   她微微的笑了笑朝我走来,和善的伸出了手。   “我是方桦鹃,中文系大一生。”   “我是韩曦语,电影学系高三生。”   我一说完,她似乎有些惊讶。是因为我说我是高三生吗?   她接着说:“韩同学我们从今天起是室友了。”   我点点头,回坐到床边。   “你是北方人吧?!”   我问。   “是啊!辽宁人。”   “欢迎你来到台湾。”   “谢谢。”   我们笑了笑,然後一阵尴尬後又默默的静下了。我本来就不善言,她一不开口我根本连话题也想不出来。   “韩同学还是高三生?”   她似乎想在确认我刚刚说过的话,听她的语气看来是忍不住好奇而问的。   “是啊!我之前是商业系,因为半途转系所以只能重读高三。”   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女生让我也忍不住和她说了真话,一般人我是不可能去理会的。基本上,做出这样举动我很是讶异。   “那我们应该是同年生吧?!”   “82年生,你也是吗?”   “是啊!”   她看上去很高兴,我就好奇同年生又怎麽样了?   她哼着歌,打开行李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整理着,脸带笑容的样子很是惬意。而反观镜子中的自己却无一丝笑容,我硬是挤出笑容却怎麽也维持不了,瞬间有种羡慕她这种自在又快乐的感觉。   “今晚的迎新会你去吗?”   她突然问起我来。   “那你去吗?”   我反问她的原因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去,虽然这个迎新会是俊亦安排的,但那种人多的地方有什麽好?吵闹又无趣的。   “去呀!那多难得的机会!”   “喔~”   我的反应有些冷淡,我是知道的。   “你不去?”   “不是很想去。”   还是说得婉转一些比较好。   “盛文的传统不是在迎新会时更容易被选进学生会吗?”   “你就这麽想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的会员不是会有稳定的奖学金吗?”   是呀!我怎麽就忘了奖学金的事。对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奖金不是吗?!这又让我不想去的心更加的笃定了,反正那些奖学金我也不需要,又何必和需要的人争呢?    ☆、迎新會   不管我再怎麽不愿意到大礼堂参加迎新会,俊亦的一通电话让我不得不顾及他的颜面而参加。其实我们的对话里也没提及什麽,就是他说他以身为学生会会长希望每一位学生可以参加,包括我在内,因此我没了拒绝的理由。   我很好奇为什麽连这种事他也可以轻易的猜到我的想法,在他面前我似乎没有保留秘密的机会!   不过是5点30分,室友桦鹃已迫不及待的嚷嚷着要提早到大礼堂去,说什麽早到有早到的趣事。我虽然不怎麽觉得有趣,但看到她乐开怀的样子连带着我也开始期待起来。   我们带上背包,锁上宿舍的房门往大礼堂前进。   让我不得不感叹的是,光是走出宿舍大楼的范围就已经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盛文所属范围究竟有多大,我实在不敢想像!   经过了花园,接着就是一排排并列的课教室。走到这里人群也渐渐变多,看来都是往大礼堂去的。   从外观上看,大礼堂也确实如其名,大得根本就不能只从一个门进入。进到礼堂中,又是一阵惊叹,这场地就像要开什麽着名音乐剧般!三层的观众席环绕着那个大大的舞台,舞台边还有一台纯白色的钢琴,颇有诗意!   渐渐的大礼堂被挤满了我们这些新生,我开始感到有些压力,甚至已经有想要悄悄离开的心,只是俊亦的出现又让我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说实话,迎新会的流程我一点也不知道,崇铭说的话我只听到一句,那就是俊亦有急事需要离开。   我原本还不以为意,只是他离开之时看我的眼神像是发生了什麽大事一样,想开口问他,他已经不知踪影了。   我猜想一定又是公司的事,能这麽急急忙忙的离开又或许和爸爸的公司有关。   我下意识的去寻找他的表弟,只可惜他被一群女同学包围着,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更别说是从他那里拿到消息。   直到大会结束之前俊亦依旧没有回来,我等俊亦和爸爸的电话等了一夜却等不到因拨打而响起的铃声便已天亮。 ☆、余楓   趁着时间还早,我给爸爸打了一通电话只是一直处於使用状态,根本联系不上他。   我找俊亦了解情况又担心贸然的去找他会被其他同学发现我和他的关系。为了避免这些事我能找的还是只有他的表弟了。   我瞒着还未醒来的桦鹃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疯鱼你在哪里?”   我给他打了电话。   只是我习惯性的叫他‘疯鱼’,这是小时候因为贪玩给他取的,见他没什麽反应我就一直延用到了今天。   “我在棒球场!干嘛?”   “我去找你。”   “你知道棒球场在哪里吗?”   “学校里有得是地图,你还怕我迷路吗?”   “好吧!找不到再打给我。”   “知道了。”   我们挂了电话。   我以为他会在宿舍里,没想到却在棒球场上,这人真是一刻也不能安静的待着,只是我又得找路了!   幸好棒球场离宿舍不算太远,转了几个小路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了。   我隔着篱笆观摩他们好一阵子,突然场上有个同学指着我在的方向说了几句话。接着就是余枫朝我看来然後挥着手把球棍放下。   “韩曦语!我还以为你真的迷路了。”   “以为我真的迷路,又不打给我!你什麽心态呀?!”   这是我和他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就是要你紧张!”   “不过你失败了!”   他做了鬼脸往我这过来。   “找我什麽事?”   “你不是说自己很会猜吗?百发百中咧!”   “你以为韩曦语很好猜啊!”   “原来你也有例外呀!”   我把随身的矿泉水给了他。   “这麽好?”   “我什麽时候亏待过你?!”   “谢啦!”   他半举着水。   我坐到他身边问:“俊亦昨晚是回公司吧!”   他看了我一眼,心虚的咽下嘴里的水,原本看着我的视线也渐渐的移开。   “这种表情又是俊亦要你瞒着我吧!不说就不说!”   他忽然静下。现在他不说我也知道了,一定又是和爸爸有关的。   每次都在这种关键时刻瞒着我,烦死了!   “打一场吧!”   我就想好好的发泄一下。   “谁怕谁!我可是全垒打的猛将!”   “不要被三振了!”   “别把球投到二垒去了!”   “无聊!” ☆、同桌的微笑   入学报到的第五天,电影学系也开始上课了。   一大早,我抱着那些厚重的课本到教科室去,走进教科室的第一眼倒是吓到我了。我也算是来得晚的了,怎麽教科室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不是说不管在怎麽样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是会想尽办法的加入盛文吗?不是说有人为了进盛文连重读也没关系吗?   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坐下,教授已经进来了。   “其他人是迟到了吗?”   教授也同样感到疑惑,只是大家都好像事不关己。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吗?”   又是一阵安静。   “韩曦语同学也不知道吗?”   教授突然的一句,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这跟我有什麽关系?   “教授我不知道我们的科系里有哪些同学。”   “你和安之漾同学不是同一所高中的吗?”   安之漾?我还真不知道他也考进盛文了。   『他不是立志当医生的吗?』   “我还没有见到他。”   “这样不用等他们了,我们先上课吧!”   教授看起来对迟到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教授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课上到一半,一群人突然出现在教科室门口。队伍的最中央是一个女生,她低着头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而队伍的後面我看到了之漾。   教授放下手中的书问:“全都上哪了?”   “因为有同学被脚踏车撞伤,我们送她到医务室去包紮就马上回来上课了。”   那个女生上前走了几步,她确实是受伤了,手上和脚背都包紮着就连衣服也脏了。   “都坐下吧!”   教授没有惩罚他们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大学的生活,教授都给足了自由。   那个女生走向位子时一直看着我,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了我的後排。   “韩曦语?!”   我随着声音抬头,是之漾叫的我。   我问:“不用这麽惊讶吧!”   “你考上电影学系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坐到我旁边的位子。   我和他就像和俊亦的小表弟一样,无话不谈。   “看来我们真的变成同桌了。”   “是呀!”   他原本就是医学系的学生,去年他还在为了要考进盛文而苦恼,谁也没想到我们最後竟然成了同桌。   在这个学习的新环境中能有一位‘故人’其实真的可以添加上课时大的乐趣,至少不会乏而无味。   後来才知道他根本就只是报错了科目,结果就只能来上一个学期的课了。 ☆、入會的日子   在第一季的考试中,成绩并列前茅的学生就可以无条件的加入学生会甚至成为干部。   这是盛文一直以来的传统。   之前桦鹃在迎新会的时候并没有幸运的挤进学生会,而这一次她终於得到了这个好机会。成绩优秀的她还是被学生会秘书亲自发来邀请函邀请她加入。   那一天她开心的一直拿着那封邀请函看了一遍又一遍。   隔天,便是轮到我收到那封邀请函了!   那天我们都不再宿舍里,是桦鹃下课回宿舍时在地上拿到,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拿过来,本想那个人如果不是俊亦我就当着没有看到这封邀请函的,现在我是去还是不去好?   “曦语,你就去吧!我们一起加入学生会。”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究竟对加入学生会有多少的渴望。   “我又不愁奖学金,把我的那份给你不是更好吗?”   “你不愁奖学金但你缺朋友!”   她一语说中。   “去看看呀!到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才离开嘛!”   “好吧!”   就当着是陪她好了。   --------------------   学生会集合的那天,我不知道桦鹃去了哪里,总之她在我起床以前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她随身的包包并没有落下,我猜肯定又是为了奖学金到学生会室去入会了吧!   即便是这样,我依然没有失信於她,时间一到,我还是自己到了学生会室去。   如一般宴会,进去之前最重要的还是那张邀请函!所幸我是带着的,不然又得徒步回到宿舍大楼。   看来这脚踏车是不能不买了,万一学校的巴士有事耽搁,我连上课也会出问题的。   人群并没有我想像的多,也没有像之前余枫说的那样新会员挤爆了整个学生会室的画面。大家闲闲呆着就连脚步都放缓了不少。   站在席前的是俊亦和崇铭,他们像是在商量着什麽,之後俊亦又匆匆的离开了学生会室,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所以也不敢猜测究竟是为了什麽如此慌张。   只是他没有发现我就在那里,这一点也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心了,总觉得他这一次又是为了公司的事。一直以来除了公司就没有任何一件能让他忽略了我。   心情一紧张,身边的人似乎也渐渐的变多,我开始觉得不适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离开这里。   “韩曦语!”   前脚方起,後面便传来余枫的声音。   『真是麻烦!』   我在心里抱怨着,怎麽就刚好被他发现了。   “你又想去哪?”   “出去一下。”   他站到我的面前,做出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   我有些烦躁就想推开他。   “别挡着!”   “不会又有压力吧!又没多少人!”   “你不会了解的!”   这句心里话倒是说了出来。他们这些‘健全’的人又怎会知道我的感受!   “你怎麽冒冷汗啊?!”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时候把手背靠在我的额头上的。   “你不会真的发作吧?!”   “你还不让我出去?!”   他一慌,快速的拉着我钻出了学生会室。   “不行!我要打给何俊亦。他到底在哪?!”   “不用打了,他好像回公司了。”   “那你怎麽办?”   我叹了口气,把背随意的靠在墙边。   “我问你,俊亦有跟你提起过我拿到邀请函的事吗?”   “有啊!”   “他的意思是什麽?”   “你说呢?他如果不希望你加入还会批准那封邀请函吗?”   已经知道了答案,我又干嘛问他?我这不是问多余的吗?!   “你就不能自己做决定,一定要通过何俊亦?!”   “小孩,别问这麽多!”   我又推开他。   “什麽小孩?!你还小我一岁呢!”   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个孩子!我这是在‘报恩’他怎麽就不知道?!   “那这位大人,你帮我填了那张表格吧!”   “这才是人说的话嘛!”   我匆匆离开了学生会室,只是半途忽然想起桦鹃我只能又掉头回去。   不过,她貌似和其他的同学‘混熟’了,几个人围在那里谈笑风声。 ☆、何俊亦的秘密   最近,学生会的活动中总是没有看到俊亦出席,身为会长的他也太奇怪了。在我感到好奇之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平日里是多麽的疏远他。以前即使不在同一所学校我也能清楚的知道他的状况,现在是学长妹的关系却反而对他的事一概不知。   我也该检讨是否对他过於刻意了。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或许是他感到意外吧!他很快的接起电话。   “喂!曦语。”   背景的声音是安静的可却又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男人在对话的声音。   “你在哪?”   “我在家呀!”   “家?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哦~有点不舒服,所以让崇铭和小枫处理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好。”   “爸爸的公司没事吧?”   “没事啊!”   他是理直气壮的,不过我知道他在撒谎也知道他会这麽做是因为有事不能让我知道,我选择不戳破,就看他什麽时候会告诉我。   但,十之□□这事与爸爸的公司离不开关系。   我也不向余枫打听了,那家伙一定会趁我还没开口以前就先和俊亦套好招,问了也是白问。何须呢?   -----------------------   自那通电话以後,我和俊亦就一直处於‘断联’的情况。他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去见他。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是刻意避开我的,总之我们之间像是不认识彼此一样,不闻不问。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我有点失落却又有些不以为然,一切都陷入了矛盾中。   但他却没有想到我无意间从报章上得知国外的经济陷入有史以来最大幅度的跌落,大致上只要是稍微有些困难的公司都是陷入倒闭甚至是破产危机。   爸爸的公司是怎麽样的情况我再怎麽不知天高地厚也能猜到,爸爸早已被卷入这一次的经济风暴中。   之前的他几次匆匆回到公司是为了抵抗这个经济风暴也是为了保护爸爸的公司吧!   这虽然是我自己猜想的,但摆在眼前的也就这件事能让他之前如此的慌张。   当然,我也希望我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   我给爸爸打了电话,那头说的只是一句没事,然後挂断再也联系不上。   我清楚这就是爸爸,公事我永远不能插手。他和俊亦说的远远比我的多!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一直认定的这个‘未来女婿’是不可能会实现的!我不知道当他这个多年来的愿望被破碎以後究竟会怎麽样?!   趁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打了车偷偷的溜出了学校。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直接去拜见何伯伯,我相信只要我是有诚意的,他总会告诉我的。   这也是我唯一能问的人了。   车子停在了何氏的大门外,我匆匆下了车也没向柜台登记就往何伯伯的办公室走。   电梯门一开,某个角落里是俊亦的背影。他穿着西服,我想他又是来开会的吧!   我没有叫他,而是绕过正厅走捷径到何伯伯的办公室。   只能说,所幸我的记忆力不差,这麽多年没有过来拜访,我对这里的构造却依旧清晰。   绕了路,我以为就能避开俊亦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何伯伯的秘书。我不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俊亦一直叫他学长,他和俊亦一向好感情,若是被他知道我的行踪一定会被‘上报’的。到时别说问何伯伯了,我连向俊亦解释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说不出口。   “曦语小姐!”   『天啊!』我一阵鸡皮疙瘩!我刻意拿了杂志摀脸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败给了无所不在的莫非定律!   “是韩曦语小姐吧!”   他又礼貌的问了我一句。   无可奈何还是算了,总不能否认。我放下手,堂堂正正的面对着他。   “好眼力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反正心里是真的有些不太开心就是了!   “曦语小姐怎麽会突然的就过来了?也没听副总提起过。”   他依旧谦卑的跟我说话,这些‘态度’的由来会是因为那个‘约定’吗?如果是,那我是真心的感到不屑。   “我没告诉他,你也别说!”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是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然後把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似乎这样才能‘稳固’我在何氏的‘地位’。   “不要告诉我什麽?”   这一切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在重要的关头还是被‘关键人物’给发现了。何俊亦嘛!比‘关键人物’更重要一些,就是这件事的主角!   “你们有什麽事实不能让我知道的?”   俊亦又接着问。   我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液来掩盖我心中的紧张感。   “学长!就是。。。”   我正期待着他帮我圆场。   “就是。。。”   “就是什麽?”   俊亦皱起了眉头。   “没什麽,说你坏话。你不听心情会比较好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拖拖拉拉的样子。依他的个性我这麽说他反倒不会起疑心。   “这也好玩?”   看他扯着笑脸,总算瞒过去了。不过,还有我怎会出现在这里的事。   “1,2,3。。。”   我在心里默念着,就看他什麽时候会开口。   “曦语,你到公司来怎麽没告诉我?是找我吗?不好意思,最近忙着公司的事都忘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学校了。”   “没事,我只是出来走动走动,想到很久都没有过来了,所以上来看看。”   又是一句硬掰的话。不说也知道,谁会没事上来公司而且还是世伯家的公司!   “哦~可是爸他待会也要一起开会,不知道会议会到几点,你OK吗?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忙吧!不用管我。”   “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样子,真是烦人!   “真的!真的!去忙吧!当我没来。”   “那你有事就打给我。”   “好啊!看我烦死你!”   “最好是啦!”   “好了,快去吧!”   他笑了笑。   见他离开我才能松口气,安下心来。只是现在想从何伯伯的口中打探消息是有些难度了。我总不能硬是闯入会议室吧!   ------------------   何伯伯的公司有个好处就是一楼是员工餐厅,虽然并非这里的员工但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享受这里的食物。生意人的头脑就是这样,每一个想法都不会离开‘钱’这种东西!   虽然我并无贬低何伯伯的意思,但事实也就这般的‘现实’和‘残酷’吧!   天下哪有不想赚钱的生意人?!   不过,再怎麽样我还是得帮何伯伯背书,员工餐厅的东西就是值得这个价钱,那味道是可以与饭店媲美的。每次来到这里我总要一尝才能过瘾。   “听说公司似乎想收购一家商场,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员工价?”   站在我身後的其中一位女生说。其实在她们还没进入员工餐厅之前,我就看见她们一群人交头接耳的,似乎是在谈论着什麽大事的样子。   没想到她们说是这件事。   可能是我对号入座吧!总在心里隐约的觉得她们说的商场就是爸爸的公司。   我希望不是,却无法从中为自己的想法解释。   或许是心理早已认定了这种可能□□!   “不是收购吧!好像是他们自己找来的。”   “什麽?不会吧!”   “有什麽不可能的!”   之後她们叽叽喳喳的又是那些‘流言蜚语’。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更不想继续听下去,必须是何家人亲口告诉我这些事。   我承认我是倔强的!而且倔强得离谱!倔强得不可理喻!倔强得连我自己也喘不过气来!   但,我并不想改变这个让我难受的倔强。   可以说我任性,我不在乎!   我再一次发誓!   为了躲开这些人,我选择在会议室的所属层楼游荡。   或许是老天也希望我能弄清楚这件事,何伯伯根本就没有参加这次的会议!   何俊亦骗了我,他早就知道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麽了!   我在他的面前就不能有一点点的秘密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起他来!   不过,原本就抱着想弄清楚这整件事的我竟然在这一刻犹豫了。   我还是害怕那个『事实』。   “曦语?”   一个像是在叫我的声音回荡着。我抬头一看何伯伯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看见他这种讶异的神情,这和他平时那张总是挂着笑脸的样子有些不同,但却依旧如此的亲和。   “何伯伯。”   我对他的尊敬就像他的亲和一样,从未改变过。   “你怎麽到公司来了?俊亦呢?”   “他说有会议。”   “会议?我怎麽不知道?”   连何伯伯也不知道这个会议?何俊亦连这种谎这能扯!   他一向不说谎的,但是关键时刻他总会一两句。。。   我居然相信他?!   “你搞什麽?!过来我这!”   何伯伯一直对他很严厉,但我没想到和伯伯居然会打电话训他!   “何伯伯别怪他了,他不知道我来。”   “怎麽了?”   他担心的神情应该是为了爸爸的事,可是他现在又在哪里?公司?出差?总之我是想破头也不会猜到的地方。   “没什麽,就是经过所以才上来的。”   “没事就好。对了!你爸爸的公司何伯伯已经在处理了,没事的。”   何伯伯提到的重点。   “爸爸的公司不是一直都是何伯伯在帮忙的吗?最近情况好像有点。。。”   “别担心了。”   他突然轻拍我的肩。   “现在经济萧条大家都在面对难关,能挺过去的。就算不行,何伯伯也会名义上收购你爸爸的公司,不会让你们家破产的。”   事实果真是我推敲的那样!我假装一点也不意外,找个藉口回到学校。   但我最气的是,何俊亦居然瞒了我这麽大的事! ☆、刻意忽視的歉意   我带着一肚子怒气匆匆回到校舍,然後把门锁上,拉了被子什麽也不管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希望自己醒来过後把这些怒气全“消化”掉。   或许是日正上午,校舍里的空气闷闷的,感觉上像是所有的热气都到宿舍里‘集合’一样,热得我一头的汗。别说睡了,这是连躺着也会觉得自己随时会因为温度过高而被‘蒸发’掉。   “铃~~”   我叹着气坐起身来,顺手拿起放在床头边的手机。   我看了银幕上的名字。   是俊亦的电话。   “铃~~”   铃声依旧没有停止。我知道他这通电话的用意,可我却犹豫着该不该接这通电话。   “铃~~”   我就这麽把手机握在手中一直到这个响亮的铃声在这宿舍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我突然松下了心情,但是他可能会再次打过来的想法突然回旋在我脑里,我就变得有些烦躁。   发呆了好一会,我匆匆跳下床离开了房间。   我有更好的发泄方式,就是躲进那个虚迷的网络世界里!   方法很愚蠢却意外的有效!   到图书馆的第一时间就是找个最靠近角落的电脑,然後将自己封锁在那个虚迷的世界,开始不停把心里的话全输入网页中,之後一个发送键把全部的牢骚全给送出去!   看见那些字一个个在银幕上出现,心里突然感觉好多了。   匿名就是可以不顾一却的吐苦水,还真该感谢网络的出现。   “咚!~”   一个名叫飞行者的网友突然在我的博文下方留言。   他写到:   『怎麽鼓励的文章中会带着那麽一丝丝的伤感?同学,有事要说哦!』   他说的话怎麽跟俊亦说的一样?这个飞行者不会是疯鱼吧!如果是我要揍扁他!   “俊亦学长!”   原本安静的图书馆,突然出现一阵喧哗。   那是一大群的女同学围着何俊亦转!我假装什麽也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拿了包包想从另一边的门出去。   我知道这麽做他定会气我,只是现在见面有的只是那些不是真心又难听的话而已。   “曦语!曦语!韩曦语!”   他越叫我就越是不想回过头去。我就好奇了,他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一定又是被余枫的人肉眼线搜索到的!   --------------------------------------   幸运的这几天学校都有课,我总算有个堂堂正正的理由不接他的电话,不理会他究竟想要跟我说些什麽了。   其实他大可不用来找我,那些道歉的话他即使不说出口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二,不就是‘对不起’‘无意的’‘没办法’‘很抱歉’‘很惭愧’‘真心的对不起’。。。   对我而言,这些话听了也没什麽意义还不如不说然後让这件事悄悄的过去。反正他现在说得多诚恳多动听也没用,生气就是生气了,只要等气消了即使他不来道歉我也不会和他计较什麽的。   有点自虐但却是事实!   “韩曦语!”   蓝球场上传来了余枫的声音。   “怎样?”   不知怎麽了,我有些不耐烦。   “俊亦一直在找你,你怎麽不接他的电话?”   他一边往我这走来,一边嘀咕着。   “不想见就没有接。干嘛?你要帮他背书?”   “哪有!”   “那问我干嘛?”   “就只是问一下,你又不会掉块肉!”   “没事啦?我走了!”   “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在他面前叹了气。   “有屁快放!我很忙的!”   “韩伯伯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这家伙他也知道爸爸的事!何俊亦这次真的瞒我瞒大了!   “干嘛?”   他挥动着手。   “疯鱼,我问你那天我在图书馆时是你泄了我的行踪吧!”   “不关我的事!是何俊亦用他会长的身份命令我的情报网的。”   “你能不能遣散你的情报网啊?!”   “这很好用的!”   “用?!把人当什麽呀你?!小心被罢免啦!”   “呃!你用词需要那麽古代吗?”   “你管我!我告诉你,不要告诉俊亦你见到我,不然我就让你在二垒搭帐篷!”   “什麽?”   “你不是常冤枉我把球投到二垒吗?就让你试试看当我的棒球!”   “呃!韩曦语!”   我刻意在他面前做了鬼脸,然後看着他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离开,这孩子也太好笑了吧!我得意的窃笑着。   不过回头又觉得奇怪,余枫就这麽不跟我继续斗嘴了?这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良心发现啊?!”   我又喃喃自语。   原想再开他玩笑,一个回头,何俊亦傻傻的伫立在我後面。   “曦语,听我说。伯父的。。。”   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摆脸色,他已经开始认真的解释。   “我全知道了。”   “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答应了我爸我也知道,担心我会为了这件事分心我也知道,害怕我会不顾一切去劝我爸我也知道,你其实也很挣扎我更知道,现在抱着满满的歉意希望我谅解我更加知道!”   我频频打断他的话。   “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   “你的歉意放在心里就好了,不用说出来。我不想听!”   “曦语。。。”   “何俊亦,我是气你瞒我,但是我更气的是我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对不起!”   “我还有课,先走了。”   怎麽就这麽刚好遇到他?! ☆、原諒   夏天一直是学生会最繁忙的季节,随着夏末的到来一年一度的‘特训大会’也逐渐逼近。虽然我并不是学生会的‘高层人员’但还是躲不开为这个‘特训大会’计划些活动。   我们这些需要参加大会的新会员最必须准备的除了‘体力’之外就是应急的智慧和“无比坚强”的心脏了。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大家都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试胆大会”。用意是为了加强兼训练我们这些新生的胆量,在面对挑战时可以毫无畏惧。对於这种说法我倒不是非常认同,谁规定在面对人生的挑战时一定要不怕啊飘的?!想不透!   反正,不管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筹备事宜已经进入到拟定游戏环节的时刻。   只是地点还是个大秘密,会是哪里?我不断的猜测。。。   阳明山吗?   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就是哪里!   “唉!”   我不自主的叹了气。   地点肯定不是俊亦挑的,虽然还是有些气他,不过,还真的希望他能发挥会长的身份尽量的把地点改一改。   “你是韩曦语同学吗?”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娇弱女生。   “我是!同学有事吗?”   “我是教育系的杨媚媚,学长们说如果想要加入学生会可以找余枫学长,我听说韩同学和余枫学长的交情很深,所以希望韩同学可以帮我。”   『该不会又是迷恋他的人吧!该帮吗?』   我默默的打量她。   “同学,余枫他。。。不是那种。。。”   真不知道该怎麽跟她解释。我总不能陷余枫於不义吧!要是他知道我赶跑了他的‘仰慕者’,那家伙肯定会发疯抓狂的!   “总之你的仰慕还是用在其他人身上比较妥当。”   “哈?”   她两眼圆圆的看着我,对我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我一愣,也不知道应该给她怎麽样的回应。   “我是想问。。。那个。。。你可以帮我告诉余枫学长。。。”   看来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也许是明白了却又自欺欺人吧!   我猜。   “。。。我想加入学生会。”   顿时换我傻眼,只是加入学生会而已吗?!是我多想了,我下意识傻傻的笑了。   “可是学生会是要经过考核的,你。。。”   “拜托了!韩同学,我需要学生会会员的身份,这样打工的薪资才会高一点。”   穷学生的苦好像是我们这些富家子弟不能体会的,毕竟不论是学费还是生活费,总是有人会默默按时的缴付,甚至连那个人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何况还是盛文这种贵族学校,这里的费用她应该很吃力吧!   “好吧!只是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行得通。”   这也不过是安慰她的话,那条疯鱼哪有这样的能耐。除了学生会会长何俊亦。   “谢谢你,韩同学。”   “不会啦!”   “不管怎麽样还是谢谢你,学生会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先回去上课了。”   “好。”   她满脸笑容的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好像从来也不曾有人和我说过『谢谢』两个字。   一整天我一直在回想着那一个感谢的笑容,好像突然体会到了『助人为快乐之本』这句话,也许是吧!反正我也搞不清楚,那就是吧!   隔天,我用BB CALL留言给了余枫,让他去找那位同学自行『面谈』,之後我也不把这件事放心上了。   ----------------------------   一大清早,余枫跑到宿舍大楼下等我,说是为了让『试胆大会』的流程更为精彩,邀我一起到图书馆参考历届『试胆大会』的游戏环节。只是我还没答应他,他居然不顾一切硬是拉着我就走。   『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什麽把柄。』   我在心里不断的OS.   “你看那里!”   一到图书馆他连椅子都没有坐下就往那些女同学的身上看。   “你该不会是约我来看女同学的吧!”   我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啦!你看那个站在角落的那个!”   我敷衍的看了一眼,是那天来找我的那个女同学!她怎麽会在图书馆当清洁工?!而且那些同学对她似乎不太友善。   “你也没办法让她进同学会吗?”   我问。   “哇塞!你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学生会的吗?”   我忍不住拍了他两下。   “是学生会的人还会在这里当清洁工?那已经不是校内的打工了!”   “她的家人都不是商业圈的人也不是什麽贵族,成绩也不算好,怎麽可能可以拿到好的打工机会。”   “你没办法吗?”   “不行啦!学校规定的啊!没有符合其中的任何一项是不能加入学生会的。”   “那她是怎麽进盛文的?”   “我哪知!”   他耸了耸肩。   贵族学校的悲哀就是这样,没有地位、没有新台币、没有优越到让人惊呆的成绩就只能在这里当个最被人唾弃的人。如果我不是出身在这个家庭,我现在会和她一样吗?   『嗯!』   我在心里对自己一晃而过的想法感到讽刺。   或许不在这个家庭出身一切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是好事吧!我心想。   管他的,对我而言,脱离不开心的日子就是好事!   “你。。。要不要帮她啊!”   “怎麽帮?!你都没办法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暗自规划着计谋的样子全写在他的眼神里了。   我最讨厌他这种表情了,每每这种表情之後遭殃的都会是我。   “又打我什麽注意?”   我问。   他哈哈的笑了两声。   “俊亦表哥可以呀!”   他眯着右眼。   果然。。。这就是疯鱼,千万年都不会改变的风格。   “我不要!”   我乾脆拒绝他。   “你不是也觉得她很可怜吗?拜托!我可不想容貌与智慧兼具的余枫学长就此退出江湖了!”   “那很好啊!趁机休息嘛!”   “曦语~拜托!”   就在他无数次的『拜托』下,我还是答应了。那位同学也确实需要帮助,我也不希望那只疯鱼最『引以为傲』的『信念』就此『摧毁』。当然,我也是时候该和俊亦和好了,这会是个非常好的『台阶』。   -------------------------------------   就在那个晚上,我透过余枫约了俊亦在校外的泡沫红茶店碰面。   我一如既往没什麽特别的感触,好像和俊亦见面就是这麽的理所当然,就像是。。。家人吧!   那家泡沫红茶店有一大片的落地窗,里面的装潢偏向日式。还没走进街角,我已经透过那片落地窗清楚的看到了俊亦的背影。穿的是我前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件蓝的有点像天空色的衬衫。   我想不用他开口我已经猜到他会跟我说什麽了。   『也好。』   我缓缓推开了那个日式的门。   “欢迎光临!”   店员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无法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他回头望着我还是那个笑得如此灿烂的他,只是没什麽表情的我好像让他瞬间收起了笑容。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了,只是面对那个灿烂阳光的笑容我还是拉不下脸。   也许是见我还是和刚刚一样目无表情,他还是努力的挤出了略微尴尬的笑容,不过却依旧如阳光般灿烂。   我走到他身边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个给你。”   他轻轻的把自己面前的一个汉堡推向我。   “我想你应该还没吃吧!”   “你怎麽带进来,被这里的员工看到一定把你赶出去的。”   我边说边迅速的汉堡放进包包里。   “赶就赶啊!”   我看了他一眼,我们之间何时变得这麽尴尬?   “小枫说你有事找我?”   他一脸认真是以为我还在气他吧!   “噢!是啊!希望你能帮一位叫杨媚媚的同学,让她加入学生会。可以吗?”   “可以啊!同学吗?”   “不是啦!是余枫拜托我的。”   “喔!”   他看我一眼又问。   “你会不会很饿啊?还是我们去那边的公园好了。”   我偷偷看了看包里的汉堡,稍微翻开包包那香味扑鼻而来,其实早让我饿翻了。   “那我们走吧!”   “好啊!”   他那个灿烂的笑容又出现了,应该知道我不气了吧!   被了解好像也不是什麽坏事。   出了红茶店我们并肩走着,没什麽话聊,但尴尬依旧。   “小心!”   他突然拉住了我。   我望着他前去的方向,羊肠小径的花丛间有一条小蛇在停在那里,他把我护在他身後又往哪里走去。   “没事!好像是玩具。”   他又快速的回到我身边   “没有吓到你吧?!”   我摇摇头:“没有。”   “还是去那边吧!”   他把我带到秋千旁,用手帕抹了抹秋千的座位才让我坐下。   “你赶快吃吧!”   “你也坐下啊!干嘛站着?”   画面又是洁白的牙齿。   “伯父我很抱歉。”   “我知道了。”   “曦语,公司确实有问题,但是如果情况不会再恶化应该过得去的。”   “我知道只要有你和你爸在,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不气了。”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吃吗?我在别家买的。”   “真的吗?可是味道和街头的那家一样,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是喔!我应该买两颗的。”   我把汉堡的纸拉开往他面前推去。   他有点惊讶,但还是笑着咬了一口。   我问:“一样吧!”   “嗯!真的一样!天啊!该不会秘方被公开了吧!”   “怎麽可能!”   “其实是我偷给老板的。”   他的样子配上这句话,让我忍不住笑了几声。    ☆、新室友   好不容易的终於把这几天为了避开俊亦少跑的步给补回来,结果是喘得跟一头牛一样,感觉心脏都快麻痹,然後昏厥过去。   果然,任何事都不能操之过急,还真是自作自受。幸好,宿舍在一楼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麽毅力爬上去。   “这儿也行!”   门还没开,我已经清楚的听见桦鹃的声音,还有那有点烦人的吵杂声。   门一开,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余枫,他拉着一个大袋子背对着我。   看来,大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臭余枫!你在这里干嘛?!”   我问。   “曦语!你可回来了!”   桦鹃像是急着找我的样子。   我问:“怎麽了?”   “啧!啧!啧!”   余枫靠在墙上摇着头。   “你们有新室友啊!桦鹃都知道了。就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   “新室友?!”   我怎麽没收到通知?!   “臭余枫!有新室友关你什麽事?没事凑什麽热闹?!”   “要怪就怪我人太好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所以就在这里了。”   “那个新室友是谁啊?”   “就是那天要你帮忙传话的那位啦!”   原来是她!   “她说她加入学生会之後,学校就安排她住进来了。”   “那她人呢?”   “在你後面。”   余枫伸着他的食指。   我回头看去,她正拉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边,拉着她的唇角。   “你好,韩同学。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和方同学的室友了。”   她向我伸出手来,很亲切。不知道为什麽,一向不太友善的我居然笑着和她握了手,这是除了桦鹃以外第一个让我在有点不知所措下交了朋友的人。   其实她给人的感觉是温和、柔弱又彬彬有礼的。   和她在同一间宿舍也好像没什麽不好的。像是为了筹备『试胆大会』我一直都是早出晚归,根本就没有什麽时间可以和她们交流谈心。但是,每晚回来,她们总是会为我留了一盏灯,还有一杯热过的牛奶放在我的书桌上。   之後桦鹃无意提起我才知道是媚媚为了怕我太累才会这麽做的。或许是因为感觉到她们的用心我渐渐的也开始走向了她们,让我体会到我一直以来感受不到的『友情』。毕竟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接近我的人也似乎只有她们了。   几个星期的时间,我已经可以毫无警惕的在她们面前随心交谈,当然除了『那件事』。对於这份友情我是珍惜又重视的,哪怕是过了十二年的今天!只可惜,人是会变的而且会非常的快,快到让人无法相信。    ☆、默契   『试胆大会』的开跑,让我们这群最底层的小干部忙得不可开交,本以为大会正照着我们的安排顺利进行时,接到的却是我们这群小干部也必须参加隐藏的任务!而这些任务是学校教授和高层干部安排的。   最後我们居然被分成了十个小组,然後带领那些非干部的会员和新生们冲锋陷阵,而先前筹备了那麽久的『计划』却只是为了考验那些新生。   那个瞬间只觉得被学生会摆了一道。   不过,幸好在找寻自己的队员时,我还是顺利的把桦鹃、媚媚和之漾编排进我的队伍里。剩下的六人其中有两位是学生会的会员,其他的四位则是普通新生。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我总是兴致勃勃的希望能拿下这次干部队优越奖。   或许是因为这个『虚荣心』作怪,我在任务开始之前,满脑子的细胞已经不断的结合再结合了,无数的计划和点子全部涌现。   但是,队长并不是我!   而是,学生会的高层干部-郑瀚轩   说心里没有失落感是假的,但也不置於到掉头就走然後任性的离开营区的状态。   “这就是学生会的传统,有一天你也会成为队长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来的,反正他说的有理。用一句现在香港的潮语说『我buy你』。   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我们这群人中最适合当队长的人。要实力有实力、要能力有能力,最重要的是队长的风范,那是努力去学也未必会在你人生中报到的一项稀有才能。   当然,我的认同是在经历了有队员掉队、受伤、受惊吓、放弃、累瘫的情形下,他发挥了队长的责任与毅力而认同的。   先是在第一个关卡-寻找食材。   媚媚因为抢不过其他队为而沮丧,只有他的鼓励才让媚媚重拾信心。   Young拿错了食材他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想好的解决的办法。   而,第二关卡-猜谜语得工具   一位来自心理学系的同学张蓝因为猜错谜语而掉队,他却机智的在短时间内让大家集合并分队寻找。   第三关卡-跨越禁区抢寝具   在求好心切之下,我替其他失败的队员抢寝具,却万没料到一个转身,我竟然从高处摔下而扭伤脚踝。本以为没人发现我就假装一点也不痛,但那个晚上他却悄悄的为我准备了冰袋。据我所知,冰袋是用他自己的粮食换来的,也就是说他基本上是饿了一个晚上就为了让我的脚踝可以舒服一点。   “保温箱里还有一袋。”   他隔着我的帐篷轻声的告诉我,然後我看着他的影子坐到了火堆边。我拿了自己的乾粮出了帐篷坐到他身边。   “冰敷了也不会全好,何必饿着肚子来换冰袋?”   “你怎麽知道。。。”   “我认识余枫啊!”   要是让他知道学生会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那怕是会为我和俊亦之间的关系留下一个大线索!反正余枫的个性无意间透露些什麽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你是什麽学系?哪年的?”   “电影系,高三。”   我很自然的就回答了他。   “那我是学长罗!”   “队长也是电影系的?”   “宇航系。”   “那将来就是机长罗!”   “但愿吧!”   “会的。”   我总是一不小心的加入对自己的期许即便谈论的话题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一夜我们不知不觉的促膝长谈,就好像原本是认识的一样,一直到光线微亮,我们才灭了火堆然後开始新的任务。   第二天的任务基本上就是要我们当起侦探,去寻找其他队伍的生命卡添加分数,然後充公由自己的队伍使用,每找到一张就表示接下来的任务中可以使用特权,由其他队伍来帮忙完成。   我们选择的是一组人保护自己的生命卡,另一组人进行诱导再另一组人主攻。   我被分配到与中文系的许甫鸿同学和心理学系的张蓝同学一组,在毫不认识的情况下我们既然能配合的□□无缝,顺利的诱导其他的支队,真的无法不佩服甫鸿那些看似不管用却又是最佳办法的鬼点子。   几个环节下来显然我们的办法是有用的,一个下午我们的分数已经是其他队伍之首。   队员之间的默契和信任似乎已经渐渐的建立起来。 ☆、相逢恨晚   『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   张蓝的手指在吉他弦上,上下摆动伴随的是一声声轻松的和旋和那无拘无束般的歌声,再加上萤火的光映在大家脸上的情景,我不得不否认一向独来独往的我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缓缓摆动。   大家围在萤火边一起玩闹原来是这种感觉!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体验的到。   感觉很奇妙,总希望这场『音乐会』永远也不要结束,哪怕是累了,困了;就这麽一直一直的唱下去。。。   『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   我不断的跟着他们的歌声在心里轻轻的哼唱着。   “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明天的任务是决胜负的关键,不过明天也是考验大家默契的时候。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决定让你们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外加急智问答。”   队长的这些游戏是我一直以来最不想参与的,真心话大冒险我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大冒险,真心话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太适合过多秘密的我。   但是,其他人看似迫不及待,尤其是桦鹃居然兴奋的硬是抢着当关主。   “这样好了抽签决定吧!把你们的姓名卡交出来。”   我坐在旁边偷偷的把姓名卡塞进帐篷就怕一不小心被抽中了,原本以为就此平安度过,结果那个白目媚媚竟然抢下我的姓名卡直接往队长的餐盒丢!一向眼力差动作又不快的她是怎麽了?超人上身吗?我一直在心里碎念着。   看着队长的手伸进餐盒我连动作都不自主的跟着他的节奏。   他打开纸张。   “是我自己耶!好吧!还是我来当关主。听好了第一题,嗯。。。。说说你的梦想。”   然後他又把手伸进餐盒,捣了捣。   “是安之漾同学!站到我身边大声的说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看向之漾,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他还是很快的站到了队长的身边。   『我喔!嗯。。。真心话好了。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把医科念完,然後回去帮我爸照顾他那家老医馆,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把医馆变成一家医院。。。』   其实我并没有用心的去听完之漾的话。他是那种即使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改变梦想的人,从国中开始他一直努力的为这个他『铁定』可以实现的梦想努力再努力,现在他考上了盛文又离梦想更近了一步,再过几年穿上白袍是肯定的了。   而我呢?   “韩曦语同学!”   “曦语!队长叫你!下一轮是你。”   我回过神之漾已经结束了他对梦想的『开讲』。   我走到刚刚之漾站的那个位置,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了大冒险的箱子里。   “等一下!大冒险的任务不简单,我看你还是选真心话好了!”   我并没有因为队长的话而打断自己的念想,动作也依旧继续。   或许我是懒得去理会那些任务是有多麽的不简单,反正手心上是拿了一张纸就对了。队长并没有把纸抢过去,而是悄悄的先过个眼,然後又面带焦虑的看了看我。   『会是什麽?』   我心想。   “你要不要换啊?”   他的声音似乎小的只有我和他自己可以听见。   我没有犹豫,抢了他手上的纸摊开在大家面前。   “喔!”   大家一阵喧哗。   我把纸张反过来看,上面写着『自弹自唱,高歌一曲』。   “曦语同学~”   队长又小声的叫了我。   “弹就弹谁怕谁!吉他拿来!”   张蓝看似不太相信我能『驾驭』那把吉他。没错!那把吉他的尺寸确实不太符合我,不过,我有的是信心!   我接过吉他,坐到张蓝的身边的那块大石头,下了第一个音。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营火似乎随着我的音乐起舞,再来最後的那一小节结束。   “曦语同学!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乐团啊?!”   “乐团?!”   “是呀!只是我们只有两个人,只有我和Young,不过你加入了就是三个人了!”   之漾居然也玩音乐了!还真的不敢相信。   “好呀!”   我居然答应了!怎麽会突然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他了。。。?!   那个夜晚,我试着让自己沉醉在大家口中的『梦想』中,『梦想』究竟是什麽。我所期望的『一家和气』吗?还是当个再平凡不过的『平凡人』,过一个极为平凡的生活?   反正我的人生注定了不可能平凡!就这样吧!梦想这种不实际的东西还是摆一边吧!   --------------------------------------------   拥挤的人潮突然让我回到了现实,我已经不知道是什麽被推挤到了人群中动弹不得,甚至已经离办公室的大门有一大段的距离了。   我进退两难,即便是想找个缝隙钻出去也难。   我正打算暂时随着人流走动之时,一双熟悉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是他!他居然赶回来了。   他拉着我边闪开人群边护着我,就怕我有那麽一点点的被人撞伤。   推挤了好久好不容易终於脱离了人群。   他问:“怎麽跑出来了?没怎麽样吧!”   我突然一个鼻酸紧紧的抱住了他。   “怎麽了?”   我忍着眼泪,用力的摇着头。他的温暖永远停留在我和他初识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即使这份真心我怀疑过、即使我早就知道他的感情并不单纯。    ☆、我是何俊亦   “执行长!媒体刚刚接到消息说是香港鸿赫集团似乎有意在台湾开设新的度假村。”   “鸿赫集团?!立刻让媒体封锁所有相关消息!鸿赫的案子我们一定要拿到手。明天下午的会议改在早上8点,让他们都回来。”   “依旧是各部门主管吗?”   “把企划部和公关部各组的经理叫来,其他的照旧。”   “是执行长!”   “兴兴房仲的案子怎麽样了?”   “他们决定承认违约,也已经和会计部总监在商讨赔偿金的数额了。”   “提醒会计部我要的不是违约金是兴兴房仲的公开书面道歉。”   “是。”   “另外,帮我和余副执安排去上海机票,越快越好,银河别墅的建筑工程我需要监督。”   “这个李秘书已经在和航空公司调後天的航班了。”   “嗯。已经1点了,你们先下班吧!”   “执行长呢?”   “没关系,我自己开车,你们先走吧!”   门一关上,我已经累瘫在办公桌前。21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没办法处理好这些烦人的事。此刻,只想闭上眼稍作休息。我背向书桌叹了口气。   从小我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与这些不能避免的事『相处』,也清楚『何氏建筑企业』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而是关乎着好几千个员工的上市公司,所以我一点也不能马虎,任何一个小小的决定都关系着公司的存亡,尤其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有实力并不代表能毅力不摇的年代!   人生来到了第30个年头,工作占据了我整整15年的时间。   说了别人也难以相信,但事实是从国中就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并处理小事件的我,早已经在『何氏』开始了人生中的事业。   15年要不精难,要做到每个决定不留遗憾更难,但这些也不会比决定人生的走向难,那毕竟是没有『违约』或是『谈和』的机会的。   我何俊亦,一个一直想要追寻自己梦想却又不敢去实践的人,当了这麽多年的『资优生』、『模范生』、『风云人物』,练就而成的不是如何面对别人羡慕的眼光,反倒是学会了面对『问题』的态度。记得大一时,我被学校评选为学生会的会长,所以我在盛文的粉丝又突然多了很多。为了不被‘跟踪’没课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躲在自己的寝室里,有事我也不会到寝室以外的地方走动,就怕一出寝室门我就像个稀有动物一样,一直被几千双眼睛盯着不然就是一堆人跟在我身边窃窃私语,然後问东问西有些女同学甚至硬是塞情书给我。记得有一次情人节我从家里回校,一到寝室门口余枫就把我拉出了宿舍大楼,他说我的寝室外全是那些想送花的女同学,他想回寝室也不敢开门就怕一下子被那群女同学闯进去。我顿时一肚子火,真想冲上楼把她们赶走,可是後来我还是被於枫带出盛文到外面的7-11当了一夜无家可归的孩子。不过幸好出门时是带着钱的,不然还要饿着肚子过夜了。   也或许是学生时期就有一大群的人跟着我的脚步走的缘由,才渐渐的让我在无意间锻炼了这不急不燥的个性,成就了我在这个社会的无往不利,让『何氏』的员工们能安一百八十个心的『马首是瞻』。   这几年『何氏』的业绩确实达到了顶峰,公司面临扩建与否是我如今唯一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只要这件事稍过脑海总是激起我对未来的惶恐,三十而立似乎也已经轻狂不起来了。   我实在不希望自己一直沉淀在这种情绪中,有时想偷个懒却始终敌不过良心的谴责,总隐隐约约的觉得员工的前程会因为我一时的逃避而毁坏。其实对於当个『生意人』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是抱着一个在完成使命的心努力的走下去,所以在大学时期我总是把自己心里所期望的自由加注在她的身上。   但,自从接管公司以後,这个使命却似乎变成了一种责任。   想到这里,紧绷的心情又回来了,这是不是我一直充满斗志的原因?   我轻叹了口气,收拾好桌上一堆的文件匆匆离去。   还有一个我每天必须回去的『家』,一个让我不能离开,充满期望的『家』。   那是从小到大和曦语共有的回忆,每一片瓷砖、每一寸墙都有我们从前的影子。   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 ☆、十九歲的夢想   大学时期的我很受欢迎,不!是从小的我很受欢迎。我记得,在国小的时候大家很追捧琼瑶的爱情电视剧,而我就像是里面的男主角一样,永远是那麽的受『观众』欢迎。简单来说曦语曾经逗趣的说我就像是完美无瑕的『王子』。   以前我对这句『王子』充满反感,但是却偏偏出自於曦语的口中,对於她我永远都不会计较,哪怕是一点点也不会。就像是骑士永远毫无怨念的守护『公主』一样。永远希望她平安,开心。   『开心』是曦语最需要的东西,她的生活总让我感觉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从小只要有能让她开怀大笑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幸好我身边还有一个一整天笑料不断的小表弟来维持现场的气氛。曦语和他的关系蛮好的,虽然看似一见面就斗嘴,但最後我能感觉她的心里是轻松的。   或许是一直想要守护她的心,让我渐渐的想要拥有她。保护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当『哥哥』的责任,而是一个所谓『男人』的一个保护。我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更优秀,更值得她来依靠,而我很庆幸我做到了。   大学时期,她的梦想成了我所追求的目标,知道她对电影的兴趣,我决意让她进入母亲为其中一位董事的私立大学。我悄悄动用了母亲在学校的人脉,为她预留了最适合的校舍,并要求学校为她的身份保密。   看她渐渐的融入室友和同学群中,我也渐渐的跟着放心,毕竟她的人群恐惧症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如果她和家人的关系好一点,或者伯父伯母对她的关心可以多一点,这种莫名其妙的病症也许不会对她『缠身』。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如果』,事实总是残酷的相反着。   回到这个房子,我总是很自然的感到很轻松,好像不论公司发生什麽事在这里都会变得平和又安心,应该说好像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身心的俱疲也似乎只能在这里得到缓解。   有时突然觉得十年前悄悄买下这间房子是对的,原本父亲还认为这会让我永远困在这段往事中走不出来,但,事实证明我并没有!   当年买下是为了希望曦语有一天想通了就会回来,那至少她还能有一个『家』,哪怕是个空荡荡的『空壳』,只是十年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我并不明白她离开这里的出发点,只知道如果不是我坚持不带她去美国,她也不会选择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即使当时是真心的为了她好也不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不抓紧她。   现在的我後悔究竟还能怎麽样?   十二年前,我见她一步一步的敞开心胸,甚至对於人群的恐惧也逐渐的缓和下来。记得她入学的第一年,学生会办了一个『试胆大会』,有一个晚上他和她们队的队长外出找柴火,却突然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迷路了。当然,她的『症状』还有怕黑,一般或许只是害怕然後边找出路边叫救命,但是,这个女孩她不会!她只能吓得喘不过气然後渐渐呈现休克的状态。   那一晚,我接到学员走丢的消息,询问了各组队长才知道联络不上的队长是曦语她们队的。当下,我心一慌就只知道拿着手电筒往她们紮营的方向冲去。   那一刻,没有头绪、没有寻找的路线计划,只知道像无头苍蝇那样乱闯乱撞。   她发作的样子,我见过一次。那是停电的夜晚,全家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若不是我恰好想拿书籍给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怕得躲到了她们家的钢琴低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脚不停得颤抖着。   经过那一次,我根本就没办法在她害怕的时候丢下她。   我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接到余枫的电话说是他们掉进了洞穴里,我没有多想换个方向急着离开。   其实那个洞口不算太深,大概也就差不多一个人的高度,只是要从那满是泥沙的洞穴爬出来也确实需要别人的帮忙。   手电筒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曦语是紧紧的抓住了他。   那感觉像是那时他抓住我一样。   或许身为会长,我并没有在那个当下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牵绊』,只是和大家一起把他们拉上来。   “没事了,曦语。”   瀚轩的安慰似乎让她忽然惊醒过来,难道曦语误认瀚轩是我?   曦语发愣是害怕,而我是没办法相信她会误认。   我虽然希望不是。   但,事实就是事实容谁也无法改变。。。   这件事之後,曦语『需要』的不单单只有我了,或是说有一个人能够给她所谓的『信赖感』却又不会让她面对那个她极度排斥的约定。总体下来,就是在韩曦语心里,郑瀚轩是一个可以取代何俊亦的人。   虽然我不想承认!甚至在心里极力否认!   但,我依旧暗地里替她安排好所有的事。保护她、照顾她依然是我何俊亦的『责任』。 ☆、突如其來   很快的夏季过了,秋天来了。就像她最近一直常哼的那首『秋蝉』一样,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   近来曦语家的公司频频出现财务危机,为了帮助伯父度过难关,我和父亲和一帮老臣们一直窝在公司开会,希望能整理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为了这些会议,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回去学校。等我处理好我能力范围的事回到学校时,看到的却大大的海报上印着曦语的脸,旁边还有张蓝和之漾,他们组成了一个乐团叫『The young & Blue Rain』,是盛文校庆的表演团队。   诡异的不是曦语和他们的感情而是『音乐』,因为伯母的关系她一直痛恨『音乐』即使会弹吉他她也拼命『抵抗』,我怎麽也没想到一个校庆居然能让她接受『音乐』这件事!   曦语的改变我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只要这样继续下去,曦语或许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康复』。   也许是第一次的演出,他们三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待在练习室练团,图书馆、花园、电影社也不见她的踪影。   突然,这一切变得不再习惯。   校庆的前一天,我突然接到余枫的电话。电话里他很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曦语和她的室友媚媚在练习室吵起来了,大家都不知道原因,只知道曦语把媚媚骂哭了。   我很震惊,一向不太理会别人的曦语怎麽动怒了,从小她生气的机率是20%,但那20%也不足以让她『破口大骂』的。   我盖了手机,并没有赶到现场。我清楚这时候的她不会想见任何人的,如果她这时需要有人陪伴的话她会主动来找我的,不然就是一个小时後去找她,反正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以这样的『模式』相处。   只是那一夜到了最後,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是瀚轩。   是他快我一步吗?还是曦语需要的真的不再是我了。   “就跟你说早点行动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吧!”   余枫这小鬼,居然不敲门就自己闯进来了。   “行动什麽?”   “曦语啊!还有什麽?!”   “不要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姑姑之前不也劝过你,喜欢就快点行动。”   “我没有喜欢曦语!”   “怎麽可。。。”   “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再说了!”   “好好好!没有!没有!”   我瞪了这小鬼一眼,总是习惯性的和母亲站在同一国。   没错,我就是这样,即使被拆穿我也不会承认,我清楚曦语很排斥这段关系,更加无法接受我的『真心』。於其让彼此尴尬,还不如就这样一直下去。   经过那一次吵架之後,我很少看见曦语再和大家聚在一起,除了练团的必要外,她又恢复到以前那样总是独来独往,就连一直和她非常谈得来的桦鹃她也似乎有意避开,就连宿舍也是等大家熟睡之後才回去的,可是天没亮她又出去了。   我清楚她是为了避免大家再一次起冲突才选择『避开』见面的机会,只是大家看似不太能理解她的苦心却相反的认为她放不下脸。   说实在的,我为她感到委屈,可是又能怎麽样呢?跳出来帮她说话吗?在大家都不清楚发生什麽事之前,这麽做只会让她更难堪,更没有立场,我能做的也只能静静的守护她,然後在她需要帮助时拉她一把。   校庆那天早上,他们为晚上的演出做最後一次的排演。我很讶异大家都到场了,而且对曦语的态度也有别於之前,朋友间好像回到那件事之前,开开心心少了那原本就不该存在的尴尬和僵到不行的气氛,只是里面少了媚媚。   她不想到场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能理解其中原由。   “欢迎下一组!The Young & Blue Rain!”   终於轮到他们出场了。灯光有点昏暗,但是气氛是对的。   “99年的夏天我们很庆幸的相遇   有着不同背景的我们聚到了一起   快乐自由和潇洒   竟然变成我们的代名词   倔强热血和疯狂   意外的又变成了我们的形容词   或许有一点点小小的叛逆   但是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不了解的你们   不要多说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或许有一点点的无知   但是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不想加入的你们   不要有太多的不屑   因为这依然是我们的青春”   然後又是一段间奏。   “99年的夏天我们很庆幸的相遇   有着不同故事的我们聚到了一起   快乐自由和潇洒   竟然变成我们的代名词   倔强热血和疯狂   意外的又变成了我们的形容词   或许你不会了解但请相信   我们的青春它很快乐   爱自由的我们   不受约束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或许你不屑这种精神   我们的青春它很快乐   等待长大的我们   接受挑战   因为这依旧是我们久久的青春   不再孤单   不再寂寞   也不再郁闷   因为99年的夏天我有你们”   掌声四起,他们的演出很成功。   曦语的歌声一直都是嘹亮的,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听她唱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还想继续听下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就像在说故事一样,像是透过音乐在告诉大家『我要的自由在那年渐渐开始了』。   在我眼里出色的不是他们的音乐是曦语面对台下这麽多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却步。那个瞬间,我想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克服了这个缠着她这麽多年的恐惧。就如我刚刚所说的她的出色就在於她自己,那个看似弱不禁风却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99年的夏天』歌词是他们好几个人为了这次的演出一起熬了好几个夜写下的。   但是,歌词中的『你们』现在面临的却是『四分五裂』的状况,虽然很讽刺但也着实的证明了一开始大家对这份友谊的重视。   “99年的夏天我们很庆幸的相遇   有着不同背景的我们聚到了一起   快乐自由和潇洒   竟然变成我们的代名词。。。”   每一次只要回想到这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哼唱起当年属於我们的歌,属於我们不可遗忘的荡漾年华。    ☆、打擊   风过水无痕,时间就是应对这句话的最好例子!从我以高分姿态考入盛文私立大学开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以什麽心态去面对『毕业』这件事。或许是未来的路早在小时候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所以总是对『毕业』毫无感触,可有可无。反倒过来担心余枫那小鬼,会不会过不了今年的检测,他如果再被留级我就不等他,自己去美国进修了。   只是这个『当事人』永远都抱着一样的心态在面对这件事,套句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学不过是他用来练习把妹的场所,那些课业也不过是顺便拿来『堵住』舅舅、舅妈和家族里那些毒舌嘴的『工具』。   他在盛文两年修的学分和把过妹的人数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身为他的表哥我只能以去美国的机会为理由强迫把课业搞好。   只是我好不容易乔好时间,他却在图书馆里打瞌睡还外加流口水!   “你这恶心的家伙!起来!”   我才懒得理他是不是在发什麽『春秋大梦』,总之摇起来了再说!这睡相也过分夸张了点!   他挥掉我的手,又是倒头大睡。   “余枫!你答应我什麽?!起来了!你的学分要不要啊!”   “何俊亦!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你这样书是要什麽时候念啊?!”   “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放松一下嘛!”   “现在是怎样?”   “睡觉啊!”   这小鬼太夸张了!   “再不起来,我就打电话叫曦语过来,让她『监督』你念书,到时你哭着叫妈妈我也不会理你啦!”   他忽然惊醒,坐直身体连眼睛也不揉紧张的拿起那本沾了他口水的书。   果然只有曦语能治得了他。   我坐在他对面窃笑着,这小鬼从小就最爱逗的人是曦语但,最怕的人却也是她。   “你不要叫曦语来哦!”   “认真念书啦你!”   他点点头。   『还真逗趣!』   -------------------------------------------   璀璨的烟火一波一波的在空中闪耀着,现在是11点59分。再一分钟将告别1999年迎接新的一年、新的世纪!   学生会为了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从暑假就开始策划准备了,虽然活动一切顺利但烟火还是早了一分钟,大家都迫不及待的迎接新的一年吗?怎麽我却有点矛盾?!   手机响起是父亲的电话。   “爸!怎麽了?”   “马上回公司!阿强会去接你。”   “我知道了。”   我挂下电话,心里就开始吊着总觉得和伯父的公司有关系。我犹豫一下,最後还是决定带着曦语,免得她与因为我隐瞒她而大发雷霆,还有余枫那只小鬼还是带着他好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是和小枫在大礼堂准备活动的用具。我快步流星的赶到大礼堂,希望能尽快赶到公司。   只是到了大礼堂,见到的不是她和小枫而是她和瀚轩。   他们并肩坐在大礼堂的阁楼里,瀚轩抓着的是曦语的手,他们望着窗外的烟火很开心相视而笑。。。   如果我说这个画面对我来说是『震撼』的,会有人相信吗?   我忍着澎湃的心情掉头离开,这一刻我该把全副的心思放在公事上了。   『何俊亦!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不断的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现在这个沉重的脚步只能走向强叔的车,而不是『那里』。   “少爷!少爷!”   强叔叔的叫喊让我从自己的碎念中跳脱出来,这一小段路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原来大人口中所谓『心痛』、『心酸』不是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甚至是卖弄文笔的形容词,而是可以真实感受到的,这种『痛』是真的。。。真的可以透过心脏清楚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少爷!少爷!”   “开车吧!”   上了车,我努力的调整好自己情绪,但,能说出口的话也只有这三个字。   ----------------------------------------------------------   “副总!这是会议要的资料。”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学长手上的文件随意的翻了几页,说到底也只是做做样子我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去细看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字。   “另外,韩董已经到了,他在贵宾室等待会议结果。”   学长在我耳边轻声的告诉我,这毕竟还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我先去见伯父。”   “副总,董事长在等你了。”   我心里开始感觉不妙,父亲从来都不会这麽急着要我到会议室。   难道是收购的事出了什麽变化?!   瞬间,脑里一片空白。。。 ☆、千禧年你好!   那场让我『逃开』的会议以後,父亲一直对我心存疑虑。在他眼里这样的我是不及格的,那天开始他不曾收起他对我的冷眼,我没有解释的机会,因为那样在他眼里只是狡辩而已,所以我现在可以做的就只能期望一切可以恢复正常。   我利用出差探查地形的机会趁机和小枫外出度假散心,顺势借由这个企划案的成功让父亲消气。   出门几天我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工作上,即使奔波了一整天我还是坚持和公司的人员开会。会议结束了就去健身,然後呼呼大睡。这样可以避免让我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我承认面对感情我很脆弱,我经不起这种单方的默默『舍不得』、默默『思念』的心情,我宁愿不想、不看、不听、不闻,这也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快速复原的办法。   只是失恋的力量并没有我想像中的这麽简单,它就像毒瘾一样越想戒掉就越辛苦,但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然後沦陷其中,不得自拔。   出差的第五个晚上,我狠下心学着大人们的作风,买醉!   或许醉醒了一切也就过了。   但是,事实证明那只是个愚蠢的方法!所谓的借酒消愁不过是个极为华丽堂皇的藉口。   隔天,我一大早试图任性的抛下所有的工作,趁着天还没亮一个人独自上山散步。天气有点冷,但是穿上防风衣还是可以的。   或许身边没有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繁重事物,总莫名其妙的觉得沿途新鲜的空气隐隐约约的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小溪流水的声音像是在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   是幻觉吗?这一刻我只想继续沉淀在这麽舒服的『环境』中,其余的我懒得理!   走累了,我就坐在树下。   然後,渐渐的身心灵都好像被洗洁过一样,突然轻了也松了。   我想我知道该如何调适了。   -----------------------------------------------   千禧年第一次的家族聚会,我晃神了。   那是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第一次在家族面前失态、第一次让家族里的人看了我的笑话。只是再多的冷嘲热讽在我耳边居然毫无感觉,以往总是担心曦语会为了这些事感到不自在而强颜欢笑,久了以後也似乎已经习惯用笑容来面对一切,只是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有点不太开心;现在呢?怎麽了?   “你今天是怎麽了?”   我早就猜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将会是这样,不过语气是祥和的。   “没什麽,想到了学校的事。”   “人在家族聚会,心就不要往学校走。”   “喔!”   “再几个月就毕业了,安排好去美国的事。记得问问曦语要不要去。”   她是不可能去了。。。   我很清楚她现在的心态!将心比心我也不可能让她离开这里。   “我明天问她吧!”   我随意敷衍了父亲几句,埋头又是忙着学生会下届人员选拔的事。   总觉得在毕业以前我必须认真考虑『会长』这个职位应该由谁来接任。   以学分、活跃度、人格态度、领导能力。。。。   终於知道学长当初在决定由我来接任时经历过的『苦恼』。   我把名单列出,一个一个的查看所有的记录,待我感觉累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赶快收拾桌上的文件梳洗後立刻回到学校。   “学长!恭喜你!”   “恭喜呀!俊亦!”   “俊亦学长恭喜你,你好棒!”   从踏进学校的大门起,总是一群又一群的人跟我恭喜这恭喜那的,记忆里好像没什麽值得恭喜的事才对,我一头雾水的只能笑着谢谢他们的『祝福』。   “何俊亦!”   小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搭着我笑眯眯的。   “你干嘛?”   我猜想他一定又有什麽事要我帮忙又不好开口才用这种『装』亲近的『烂招』。   “是我问你吧!这麽值得庆祝的事干嘛不讲,要不是秦教授这个大嘴巴我们都还不知道!是怎样?搞神秘喔!”   “什麽不讲?!发生什麽事了?”   “哦!还装喔!妖寿!”   “妖虾寿!麦黑白讲!是虾代志啦?!”   忍不住连台语都出来了。   “你真的不知道哦!”   “废话!”   “哇塞!神通广大的何会长居然有不知道的事!你真的是太失职!了”   “你是讲还是不讲?”   “你给我酝酿一下情绪好了。”   “不讲算了!懒得等你酝酿情绪,无聊!”   这小鬼真的是有一种让人想掉头走的魔力,父亲常说的四个字『歹戏拖棚』他简直发挥淋漓尽致,我连好奇心都被他磨的七七八八了。   “喂!何俊亦!干嘛走啊!”   “你不是要酝酿情绪吗!我担心打扰到你!”   “好啦!好啦!不逗你!”   “到底怎麽了?”   “你之前的论文秦教授偷偷帮你报名参加了比赛,没想到你何俊亦居然拿下亚洲青年冠军!实在太棒了!”   “就这样?!”   “喂!什麽就这样?你得奖了还是冠军怎麽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不是我要参赛的,有什麽好高兴的。”   “我知道你还沉淀在曦语和。。。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承认。”   “好了,我有课不跟你抬摃了。拜!”   “拜!”   得奖了?!『呵呵!』我在心里笑了笑,这世界上有谁得奖是不开心的,只是怕你这个呆瓜比我还『得意忘形』了。千禧年最值得开心的事也就只有这件事了,希望能以这件事作为开端之後会越来越好吧!   千禧年,我们就和平共处吧!    ☆、穿了孔的秘密   也许是即将毕业的关系,我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时间过得比以前快而且快得得吓人,感觉才刚刚过了年就看着大家在准备愚人节的恶搞活动了。虽然学生会一直没有关於这个节日的任何庆祝方式,但是看在这些学弟妹们总是私下『满腔热血』的讨论着活动的细节,我还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麽都不知道,再假装无意间在申请的文件签了名,然後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教训他们之後再放行。   这样算是在毕业以前让大家都能开心的玩一玩,也算是好事一件,只是我的小计划一直被小枫和崇铭泼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水,他们觉得这样是多此一举的,只要我像平时一样『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们的申请文件然後签名就大功告成,什麽『假装』『假装』浪费精神又无聊得很。真想告诉他们教授那关我可过不了,愚人节搞怪不就是让这些墨守成规的教授难堪吗?   看来小枫已经在新任会长的名单中被永久除名了!   也好,少一个人我也就少一份烦恼!   哪有这样少根经的会长!   为了顺利的选取新届会长,除了内部投票以外,我之前便让入围的所有人写一份明年度的活动计划和预算报告,以这些『计划案』来看,瀚轩确实最含实力,抛开那些我小小的嫉妒心,我还是会投他一票的。只要大家能服他就没有什麽大问题了。   确实,投票出来的结果和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瀚轩当选了会长!   接下来就是把我自己的经验告诉他,就像当初学长那样!   第一个任务就是愚人节搞怪活动,我带着他去开每一场会议、说服学校、看场地、讨论预算、活动流程。。。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假公济私,总是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他会保护曦语的话,但我和曦语的关系在这些朋友圈里面是个秘密,知道的人除了小枫和崇铭外其他的都以为我一直只是以『会长』的身份关心她,就像关心大家一样。   我只能为我自己的『掩饰』能力赞叹!   愚人节的前夕,我们在大礼堂做最後的布置,终於找到了藉口开口问了他。一开始他对我的问题有些惊讶,後来我只能乱扯说是尽我这个即将卸任的会长最後的关心,他才介怀慷慨而谈。   让我意外的是,他对曦语的心意不会少过我,『保护』这件事他是全心全意的。   这样也好,我也算可以放心的去美国了。   “希望十年後我们再见面时你还是现在这个心态。”   我无意间居然透露了自己的心声。   “十年後?会长毕业後也可以回来学校不是吗?”   “我会去美国,之後可能也会留在那里很长的时间也说不定,人生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会长的。”   “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他会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麽。男人嘛!总是可以理解男人之间无声的语言。   我们坐在舞台边一直望着窗外的夜空,心里酸酸的。我不舍得的到底是什麽?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会是因为曦语吗?还是只是舍不得盛文的大家而已?   ------------------------------------------------------   早上七点,我已经接收到好几个假的BB机讯息,回了好几通电话不是空号的就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以往没有这个活动是多麽的清静,早知道我就限定『会长除外』四个字,看他们这群小鬼是要怎麽样戏弄我!   “唉!那些教授会不会也中招了?!”   我站在宿舍的窗前碎碎念着。   “曦语不知道会不。。。唉!干嘛又想到她!”   我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要嘛就去自然的相处、要嘛就横刀夺爱!我还能怎麽选,除了前者以外,其他的都不可能。   时间!我现在需要的还是时间!   忘记?我看是等自己的心脏变麻木的那一天吧!   趁着还有点时间,我拿起背包什麽也不想,直接冲到电脑室认认真真的把去美国的资料好好的整理一下。   “天啊!这不会是真的吧!”   “拜托!今天是愚人节好吗!这样你也信?!”   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女同学,一个拿着一张纸认真的看着,一个早就看到我从她们的对面而来了,只是她的样子就像是考试作弊被教授抓包却又不想承认一样。   “可是谁敢拿会长来开。。。”   那个看到我的同学用手肘戳了戳她。   “你干嘛?!”   “会长啦!”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可以听见。   那个拿着纸的女生也实在太白目,朋友的暗示都这麽明显了,她还是没有发现什麽自顾自的继续她的研究。   “同学!”   我忍不住叫了她们。   “会。。。会长!”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手上那张是什麽。”   “没什麽啦!”   先看到的那个女生用身体挡住了那张纸。   “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开始有点不安。   “没有啦!愚人节嘛!可能有人想作弄一下会长啦!”   “作弄”   这下更不安了,会是什麽事?!   “借我看一下。”   我还是伸出了手。   “没什麽啦!会长!”   她挡的更离谱了。   “哇噻!会长有未婚妻!真的假的?!”   就在一个靠近转角的走廊上,两个学弟大声的讨论着。   “同学!你手上的是什麽?”   “是会长耶!”   他们对望了一下。   “会长你有未婚妻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什麽未婚妻?”   我强行镇定自己走到他们面前接过了他们手上的纸。   【学生会会长何俊亦和高三的韩曦语是未婚夫妻】   短短的一行字倒是道尽了我和曦语之间最不能让人知道的事!这纸到底从哪里来的?   “会长!该不会是真的吧!”   “怎麽可能,今天是愚人节不要被骗了!搞不好那个人就在某个小角落看着你们偷笑!”   没错,制造这件事的人现在一定躲在哪里偷偷的笑着!是谁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懒得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曦语,她一定也知道了这件事。   哪怕我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就是冲到她面前,照顾她的情绪,但是我清楚在这种大家可能会『信以为真』的情况下现身只会增加事情的『真实』度。   能做的也只有先让小枫出面。   “何俊亦!”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连心里默念也不行。   “小枫,你赶快去。。。”   “曦语。。。曦语。。。”   他喘得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我知道了,你什麽也别管去看看她。”   “哎呀!听我。。。讲完!曦语。。。在宿舍跟。。。媚。。。”   我已经没有耐心在继续听他说下去,直接奔向宿舍。媚媚是吧!那之前崇铭说好几次看见她悄悄跟着曦语和瀚轩的事是真的了,崇铭还一直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果然!   都怪我之前忙着选新届会长的事,不然至少能稍微的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何俊亦!你之前说好了保护曦语的承诺呢!你会不会太失败了!』   宿舍门口,桦鹃站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的样子连我也感觉辛苦,她们面对面互视着对面,谁也不愿让谁。   “所以那些纸是你的?”   瀚轩一开口我才察觉他也在宿舍内。   “纸是我安排的,怎麽?你不相信吗?”   媚媚看似胸有成竹,她怎麽会知道这件事?谁会告诉她?   “韩曦语你不应该说什麽吗?”   “我要说什麽?说你一直以来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   “秘密被揭穿就用这招吗?”   曦语轻轻的坏笑着。这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她,有点不知该怎麽解释。   “你们不要这样。。。”   “你闭嘴!”   桦鹃的劝和也没什麽作用了,这次已经不是单纯的吵架了。   “杨媚媚,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想怎麽样吧!”   我看我再不出面阻止,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好了!不就是愚人节的玩笑吗?!都不是小学生何必这样。”   “男主角来了!”   媚媚气势凛人。   “会长,事情是真的吗?我不觉得那只是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而已。”   瀚轩很认真的问我。我的处境是矛盾的,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感觉空气间静得只剩下尘埃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又这麽的响亮就像是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样。   “婚事。。。是真的。”   曦语突如其来的回答我才惊觉那是我自己的心跳声,生平第一次这麽慌张,就连心跳声也没办法分辨,甚至已经不能进行思考。   她一直排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一次居然如实回答了。。。   “你怎麽不曾跟我提过?”   “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我现在就不会误会了吗?”   “那从我这里告诉你,你就不会误会吗?”   “韩曦语!”   “你现在还信不信我,就一句话。”   “你要我怎麽回答?!”   瀚轩提高了声量,只是曦语一如往常,无动於衷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觉得是你信不信我的问题,要不然你不会瞒我。”   “学长,有什麽好说的。她在学校一直假装和会长只是学长跟学妹的关系,这不是摆明要欺骗大家吗?”   媚媚的挑衅似乎另有他意,如果只是吵架又何必把大家拉向不可挽回的局面。   “我跟何俊亦从小就有婚约,我基本上就是他们家童养媳。按照约定,我们毕业後就会结婚,不过,从知道这个约定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打算要履行这个不是由我自己答应的承诺。我不会跟俊亦结婚就像你们现在不能体谅我一样。我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信不信,还要不要理会我你们自己决定,反正我从来都不亏欠你们什麽,就算有也微不足道。”   一句我早就心知肚明的话,却在真正听见的那一刻感到撕心裂肺,那种心痛、心酸的感觉全都回来了。原来我根本没有就『痊愈』,那些我自己期待的『时间疗伤』也没有开始过。   我依旧停留在跨年夜的那个瞬间等待救赎。 ☆、離開與留下   自从那件事以来,曦语又比之前被孤立时更加独来独往了,或许是媚媚懂得利用自身条件优势的关系,让大家对他表示同情也或许大家真的没有办法理解曦语或是还有一些可能性是我还没有察觉到的,反正大家就形同陌路般即使遇到了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除了Blue和之漾。她甚至搬离了宿舍回到那个她一直觉得冷冰冰的家。   这段时间,我和小枫一直偷偷的打听事情穿帮的原由,结果都是零。我怀疑是在我和小枫对谈时被什麽人听见然後散播出去,也可能听到的就是媚媚。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找了曦语好几次,一开始她看似不太想让我知道,後来不知道为什麽却主动找我说出当初和媚媚吵架是为了瀚轩,以为就此只是彼此间的关系不再热络,没想到却爆发这场让她开始觉得後悔认识媚媚的事件。   她也以为瀚轩会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却没想到事实是相反的,还有那群她以为可以交出真心的朋友,以为就像『99年的夏天』   一样,少了谁都会觉得不齐全觉得遗憾。   那一刻,我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里,到美国去。   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让这件事有个完美ending,虽然不知道需要什麽方法,不过尽力,我想还是可以的。我真的不希望将来曦语想到这件事时会抱有一丝的遗憾。   所幸我还有崇铭这个好兄弟好拍档,冒着可能被当掉的危险,利用仅有的时间帮我找到了真相。   媚媚的用意就是为了要拆散瀚轩和曦语,而最好的武器就是我和曦语的婚事,只要『昭告天下』,个性好胜的瀚轩一定会和曦语决裂,她如今如愿以偿了,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没有随着她的想法达成,曦语疏远瀚轩後,瀚轩的视线一直还是停留在曦语身上,只是她选择了视而不见了。   欢送会那天算是我最後一次能和大家这麽聚在一起的机会了,当天曦语并没有出现。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发生什麽事了,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没想到玩出了火花,身为新任会长的瀚轩被大家拱上台玩与学长告别之吻的游戏,我怎麽也料不到就在媚媚突然出现在舞台上时,曦语出现了,而最凑巧的却是让曦语看完了这一幕。   我顾不得大家的眼光,丢下手中的东西冲出了大礼堂,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後紧紧的抱住她,那是唯一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办法。   但是,我又失败了。   我凭着我和她之间的默契找到躲在家中的她。门一开,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了。   『铃~铃~』   我烦躁的挂了电话。   『铃~铃~』、『铃~铃~』   手机一声又一声,没有断过。   “喂!有什麽事再打来!”   “副总!”   听见是学长的声音再加上我看到的画面,那股不安感又从脚上传遍了全身。   “怎麽了?”   “韩董的公司在1个小时前宣布破产。”   “破产?!”   “董事长一直联络不到韩董所以想问副总知道他人在那里吗?”   “我在他家,不过没有人了。”   我挂掉手机,心又掉了一半。以伯父的个性都已经面临不得不宣布破产的处境了,他不可能不要求曦语答应那个约定的,会这麽做是曦语当面拒绝了!所以她才会难过的到学校找瀚轩。   “曦语!你在哪里?”   屋子里静得可怕。   “曦语!是我。你在哪里?”   我一个一个房间的找,最後才想起小时候只要她难过就一定会躲在伯母的钢琴下。果然,她确实在那里,背对着我。   “曦语。”   我蹲到她身边,看到的就只有泛光的眼角。   “家里怎麽空了?”   她没有回答我,看了我一眼依偎在我怀中。   “爸妈还是离婚了,只有一句简单的留言,然後屋里空了只剩下妈的钢琴和那些他们都不要的全家福。”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我什麽都不能做唯一可以的就只是让她依靠,尽量的安抚她。   “我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个验证这项错误最好的证据。”   “错误?”   “妈说她和爸的婚姻是个错误,而最错的是我的存在。”   “那可能只是一时的气话。”   “爸说如果我不答应和你的婚约去救公司,就当作从来不曾有我。”   伯父和伯母怎麽会对她说这种话,就这麽不顾虑她的心情吗?   这一刻,我庆幸我的爸妈是爱我的。   “连全家福都可以不要我还能不相信吗?是我一直以为一切都会好的,今天全都破灭了。”   是包括瀚轩是事吧!   “其实瀚。。。”   “你不是要去美国了吗?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能带你离开。”   她突然静下,推开了我。   “你也要和他们一样丢下我吗?”   “不是。。。”   “那是什麽?!”   她提高了声量,我知道她失望了,就连我也破灭了她的信念。可是,我清楚她心里根本就不想去美国,她只是习惯的选择依赖我,即使我多麽希望她可以和我一起出国,但我不能自私的在这个时候介入他们之间。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应该就因为一次误会而选择彻底逃离的。   “总之我不能带你离开。”   “为什麽?”   “对不起。”   我强忍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做到不回头,离开了那里,就只留下她自己独自躲在钢琴下。我知道这一刻她一定是无助的看着我,却又不想开口叫住我。不过,幸好她并没有叫出口,否则我知道我一定会离不开。。。   只是这个决定在两个小时後我就後悔了,在我回头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那间房子了,剩下还是那台钢琴和刚刚她一直拿在手上的全家福合照。   之後我再也没有她任何的消息,包括小枫和大家也都和她断了联系。   我的世界瞬间破了一个大洞,似乎永远也找不到愈合的方法。   每次只要脑海自行连接这些画面,我总是陷入在那个情绪低潮中,然後对着那台钢琴难以平复。 ☆、men's talk   工作总是轻易的让我忽略了时间的流失,每一次只要觉得可以暂时休息的当下公司已经没人了。为了纾解这些烦躁的疲倦的情绪,除了曦语以前的家外就是『99』了。那是甫鸿开的民歌餐厅,据说他之所以取名『99』就是希望哪一天我们又能像『99年的夏天』一样全部聚在一起。这里是我们的集聚地,只是大家也未必能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99』开了好几年了,但是印象中就好像是前几天才开幕的一样,只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木地板已经开始褪色了,就连柜台的收银机也开始出现卡卡的状态,厕所的门也伴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这个时候又是和甫鸿坐在柜台边的座位上一番感慨!   “你那些开『音乐会』的家具工具什麽的,不换新的吗?修一修也好。”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拜托!我可不像你公司高层,我!小老板而已没有闲钱啦!”   “可是这是门面耶!”   “反正我也是开怀旧餐厅的,越旧越适合嘛!”   “余枫那小鬼的歪理你什麽时候学会的?”   “哇塞!你还叫他小鬼呀!我们都几岁了?放轻松点。”   我白了他一样眼,真的越来越像小枫了。   “老板!找到人了!找到人了!”   “快!带他去准备!”   甫鸿挥着手一脸不耐烦。   “干嘛?”   我问。   “就驻唱歌手,三天两头就不唱了。这个是他们无意间找到的人,听说唱得还不错,就他们去找,还真的找到了。先让他试一试好了。”   我望上舞台,是个男的。戴着墨镜看起来像是对周围的人和事物都不感兴趣,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有看过我们一眼,等摆好了麦克风,他拿出吉他边开始弹唱了。   “夕阳下的雨露   你好吗   是否在回忆过去   是否已遗忘过去   我曾经   不够勇敢挽留你   不够倔强爱护你   夕阳下的雨露。。。”   夕阳下的雨露?!那不是曦语网路上的化名吗?他会知道就表示。。。   “等一下!”   我的声量并没有盖过吉他的演奏声,但还是进了甫鸿的耳朵。   “学长你怎麽了?”   “你不知道曦语那年的网路化名吗?”   他摇了摇头。   “就是『夕阳下的雨露』!”   “他刚刚唱的。。。他认识曦语?!!”   甫鸿一慌,开始有点激动。已经不顾什麽表演了,直接把插头拔掉。   “老板!这个还不满意呀?!”   我走到他面前细细的打量了他,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我开始好奇,却又不能失礼。   “你怎麽知道『夕阳下的雨露』这个人?”   我问。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在等她回来。。。何会长!”   他缓缓的拿掉了头上的帽子和墨镜。我细看了好几秒我才认出眼前这个消瘦黝黑的人就是当年突然选择辍学的瀚轩,之後我们也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今天见到已经隔了整整十二年了吧!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好好接管学生会。”   他一脸愧疚看着我。   “为什麽突然选择辍学?是因为曦语还是媚媚?”   “是曦语。”   那一刻我们都沉默了,此刻面对面的三个人有谁没有对曦语感到抱歉的。   -------------------------------------   『99』在一阵的喧闹声中渐渐的缓和下来,留下来的还是我们三个已经不再是少男的男人了。甫鸿突然从箱子里拿了好几瓶洋酒放到我和瀚轩的面前。   “难得相聚,来一点这个吧!”   我们很自然的喝了一口,即便我是一点也不想喝酒,免得明日工作出现错误的判断。   “大家都还好吗?”   瀚轩问。   “Blue当了艺人、之漾在医院当了急诊室的医生、崇铭学长签了自愿役当了士官、桦鹃也如愿以偿当上了杂志社编辑、学长和余枫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何氏集团是他们的时代了,至於媚媚我并没有跟她联络。”   甫鸿的语气有点感慨。   “你们也没有曦语的消息吗?”   “没有。”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我清楚大家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就是谁也不想开口问起。我担心的是自己插上一脚的处境,甫鸿担心的应该是瀚轩的情绪而他却有可能是担心我会揍他。   “瀚轩!十二年了。我们都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了,有些事也该弄清楚了。我知道我的立场不太适合,不过,我只想知道事件的过程。这对我们找曦语有很大的帮助。”   他靠在椅子上又静下了。   “告别会之前她找过我。。。她希望我可以当着什麽也没有发生过。。。是我赌气。。。和她吵了一架拒绝了她。”   难怪曦语那天会。。。我不能全怪他,我也是那个挑起这件事的苗头之一。   “所以你就离开学校一直在等她?”   甫鸿问。   “学校有很多我跟她一起的回忆,只要经过那些曾经到过的地方我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一个没有心思再念书的学生离开是最适合不过的,何况我当时真的不希望让媚媚再对我有任何的想法。离开学校後,我就一直到她跟我说过那些她很喜欢的地方找,可是都没有任何结果。最後就演变成我到了哪里就在哪里弹吉他赚钱,一来是希望我写给她的歌她可以听见,二来只有过得不好的我,才会觉得她再怎麽样生活也不会比我还糟,这样我才不会又一次对不起她。”   所以他才会放弃当机长的梦想选择流浪?而我当初却为了他和曦语的幸福,选择让她痛苦。。。   『我到底做了什麽?』   “我也觉得好对不起曦语,当初我看到她和媚媚吵架的样子,就先入为主以为媚媚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却从来没有想到曦语只是选择守护大家的情谊而不多说。那件事爆发之後我好几次都躲开她,就算真的遇到了我也没有和她说什麽,就像不认识一样。”   突然那股『不平静』又涌上来了。何俊亦你怎麽连试着告诉大家最後一次见到曦语是怎麽样的一个情况的勇气也没有,这麽『坚持』着的『纠结』到底还要牵绊着我多久?   『曦语你现在会在哪呢?』    ☆、巧遇   坐在二十几人的会议室里好几个小时,我记录在文件上的就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公司和部门经理似乎没有办法平息他的怒气,即便意见不停但还是逃不出『俗气』两个字。   鸿赫集团进军香港以来一直在娱乐休闲界发展甚广,只可惜近来经济低靡,光是靠旅游的收入是不可能撑起这几千名员工的生计的,但是要重新开发其他的业务也不是简单的事。公司董事的命令是绝对不能离本行太远,而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撤掉投资航空公司资金,可是却又过半董事投了反对票。   总之为了公司可以正常运作,这已经不知道是从哈尔滨回来香港的这个月里多少次的会议了。   今天也一样不例外,带着迷茫又烦躁的心情离开会议室。   他半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断的皱着眉。   “之前你说要开发度假村的事,需要和董事们谈一谈吗?”   我问。   “你觉得胜算有多少?”   “8成。”   “你就对我有这麽高的信心?”   他勉强装笑。   “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是对你的想法有信心。度假村总比旅行社、游乐园、游艇容易得多。这世界上毕竟还是小康家庭占多数,那些一个晚上就几千块的消费不适合这些群体。”   “唉!算了,吃了晚餐再说!”   他坐起身叹了口气。   “好吧!其他的事我就先交给秘书们了。”   “秘书们?等一下还有什麽行程?”   “和上海徐总的视讯会议。”   “你怎麽知道?”   “拜托!我也是你的秘书出身的。”   他笑了笑揉了眼睛,又坐下趴到桌上。   “拜托,你这个样子被人看见还以为郭特助冒充的。”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   “好了,起来了。”   他摇了摇头。   “你是想把剩下的时间都捐助我吗?”   “是!是!是!卓副总经理!”   “还笑!”   他收起笑容,走出会议室的瞬间就想是钢铁人化身,从刚刚幽默亲切的样子变身那个能干又严肃的姜总经理。   “听说今天有电影公司在这里庆功,果然是真的。你还想去吗?”   我从一堆文件中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没关系,进去吧!”   “韩曦语!在车上就拜托你不要弄这些文件了。”   “别管我!”   “真是不受教!”   『再不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过几天回韩国看你怎麽办?!秘书也不带去,是打算用第六感开会吗?还是全程开着视讯聊天联系我?』   我在心里像个老人碎念着。   一踏进餐厅迎面而来的是好几个『黑衣人』,看来是有大牌电影明星在这里聚会了。为了方便用餐我们还是挑了靠近後门的位置,除了避开那些『黑衣人』注视的眼神外,最重要的还是安静的程度,用餐嘛!总是越舒服越好,这可是关乎健康的问题,马虎不得。   或许是时常到这里消费的原因,服务生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为我们进行点餐,光是饮料基本上就不用我开口,便已经送到我面前了,也是,谁让我这一个月来午间饮料从来没有换过。   『铃~铃~』   电话响了两声,我看他看了一眼,而他选择拒接。我猜是那个『未婚妻』。   『铃~铃~』   他又挂了。   『铃~铃~』   我快速的从桌上抢走他的手机,果然我的直觉并没有错。   “干嘛不接?”   “不想接就不接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昨天早上我打给你,你。。。”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听见。”   他打断了我,其实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又不是小孩了,没接通电话并没有意味着什麽。   “你就这样让它一直响一直响?接吧!不用在意我。”   他看着我什麽也没说。   “接吧!接吧!”   我喝上一口饮料掩饰自己的介意。我真的不希望他因为我的『在乎』而让他为难。   “我现在过去,不过你可能要等一下。”   他挂掉电话,又是那一脸为难不知道怎麽办的样子。   “曦语,我。。。”   “我知道了,去吧!还真是不太喜欢你现在这个表情。”   “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餐都还没点!我等一下自己回去。”   “曦语。”   “你不走吗?”   “知道了,我走咯”   “走吧!”   “再见!”   “哦!再见”   我透过玻璃的反射悄悄的目送他离开。   说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小失落是假的,有谁会希望把属於自己的往别人的方向推,谁让我这麽倒霉总是遇到这种事。   算了,气也没用,用意大利面填饱肚子再说。这家餐厅的东西总是那麽诱惑,即使不怎麽觉得饿还是会忍不住把一整盘的『佳肴』往肚子里塞,然後又开始後悔。   “快!快!”   我回头望去,一群人往後门追了过去。   一个带着帽子,把自己紧紧包着的那个男生,虽然我看到的只有背影但不知怎麽了就是觉得很眼熟,像是见过的人一样。   他们好像是在找什麽一样,反正就是一团乱。   “张蓝!”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什麽也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叫了那个男生。我什麽时候变得嘴巴比自己的脑袋还快?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下,先是有点惊吓的表情,之後又推了推身边的人细语了几句便把我带到另一个小包厢去。   “曦语真的是你!”   那个人确实是张蓝。这麽多年还是一样没什麽变化。   只是我要认还是不认?   “曦语?你。。。”   “干嘛那麽惊讶?你今天是打算用这个表情过吗?”   “你变幽默了?!”   “是吗?”   我坐到包厢里最靠边的角落,心情突然变得有点沉重还是有点怒气我也不清楚,总之不是什麽好情绪就是了。见回他,那些我逃避了这麽多年的『心情』全都回来了,我刚刚就不应该叫他更不应该认他。   他坐到我旁边笑着看着我,眼神有些感慨。   “这几年还好吗?”   我犹豫了我的答案。   “你呢?张蓝。”   “你不知道吗?”   又时那副惊讶的表情。   “知道什麽?”   “我现在是Blue.”   “你以前就让我们。。。让我叫你Blue不是吗?你忘了?”   『我们』已经不需存在了,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当然知道。最佳男演员嘛!”   他又笑了笑。   “看你的装扮是在哪家大公司上班吧!”   “嗯!”   “你怎麽会在香港?”   “谈事情。”   心里的声音告诉我绝对不让他知道我任何的一件事。不过,他也是个有眼力的人看我没有特意回答也没有再问什麽了,我想他心里清楚当年的事已经造成了伤害,既然我要避开他就没有咬着我不放的理由,除非他和我一样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可以的话我们不要有任何的联络,算是我拜托你。”   离开前我还是那句『真心话』。对於那些『过往』我似乎没有『促膝长谈』的必要,应该说我的心脏负荷不了。   “曦语!我知道当年是大家误会你了,我也一样,只是。。。”   “如果觉得亏欠,那就不要联络。这样我才可以安安静静过我现在的生活,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在大家选择疏远我的时候你还能演完那场戏。”   我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   经过了一个月的努力说服,公司终於决定了度假村的开发案,为了吸引投资者对开发案的信心,董事会一致通过了利用明星的大众影响力为公司进行代言,内容包含了所有的产业。为了确保拍摄的效果,董事更是下令必须由总经理进行监督。   这下可又有得忙了。   如我所言,才刚拍摄不久就传来代言明星因丑闻缠身而决定辞演的事。一时间,现场更是大乱。   我以最快的速度跟上总经理赶往现场处理,看见的只是一群正在『等』演员的工作人员。   “导演,现在怎麽样?!”   他有些不耐烦,那些在等待的时间都是计钱的。   “总经理!人不在我怎麽拍?!”   拍摄导演也开始暴躁起来,天气热大家的脾气都变得不好了。   “没有其他的可以拍吗?!”   “镜头接不上怎麽拍?!背景全都是後制的,你教我啊!能拍什麽?!”   他们吵的面红耳赤的。   “这是你应该。。。”   “总经理!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就好。”   我制止了他。幸好,他能明白我的用意,上了车离开。   “导演,是不是只要有演员就能继续?”   “当然啦!没人拍什麽?!”   “好!我现在就找演员,不过要如期交货。”   “我是谁?!不用等一个月,两个星期给你都可以。”   “好,导演稍等。”   我快速的拨了一通电话给宣传部,当然除了利用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和语出威胁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能让他们马上联系其他演员的经纪人,最後果然还是如愿的找到替代的人选,拍摄也顺利的进行下去。   其实我并不知道宣传部找了谁进行代言,只知道在我赶着回去向董事助理报告时,人已经敲定了。   一直到,公司出现了立牌,我才知道他们联络的正是张蓝。   我站在立牌前冒了冷汗。   今天就是和演员会面的庆功宴,我该现身吗?心里的慌张不断的堆积。   “副总,你。。。在干嘛?”   我转身面向着他。   “你怎麽了?”   “知道我的人现身了。。。”   “什麽?”   “张蓝,他又出现了。”   我已经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麽,自从那件事之後只要我不能平复慌张的情绪最後都会演变成失控。这几年他看了不少次,所以很快得他已经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快速的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   我忍住眼泪把某一些告诉他,包括我改了名字的缘由。在他的保护下我好不容易终於平复了心情。   他又一次帮了我。   晚上的庆功宴,除了礼貌上的交际外,张蓝并没有多加理会我,我也算是暂时熬过了一关。   我以为就此风平浪静,没想到在列出将进行承包工程比案的建筑公司的名单上,看到了何氏建筑的名字。那天我大致的跟他说了我的过往,有很多事我是瞒着他的,毕竟一个男人绝对不容许在他面前谈及过往的感□□。只是直觉告诉我,最後我们会和何氏合作,毕竟在这些公司中,只有何氏的条件最符合鸿赫的要求。   我又开始陷入不安的情绪中,久久无法逃脱。    ☆、出差   比稿当天我找了一个一直没有进展案子进行处理,主要就是避开和何氏人员会面的可能性。我不知道过程中发生什麽事,但如我所料董事会通过了何氏的比稿,更会在三个月内进考察和行动工。   如果没有见面的机会,我就不可能接触到何氏任何一个知道我的人,可是上天往往在你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选择打压你,接到董事安排我和他一起往开发地进行监督,暂时为台湾分行的据点进行调整,我已经不能好好的把私人的情绪排除在外。出差对我而言变成了我最不希望的事!   只可惜,身为下属的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公司下令哪,哪里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公事上我好像没有说不的机会。   “没事的!或许早就不记得我了。”   这一阵子,能安慰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了。没错!即使被认出只要坚持不是他们认识的韩曦语,就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了。   ------------------------------------------------------------------   这次的航班没有延误,准时的抵达了桃园机场,我匆忙的拿好行李,和他搭上早已安排好的计程车往新分行,路途中我没有像想像中的那样有勇气,闭上眼拒绝眼前的景象是我现在唯一一个不会让自己激动的办法。   “没事吧!”   “没有。”   或许是他明白我的状况,没有再多问什麽。虽然对他感到有点抱歉,不过现在说有事肯定又是一堆需要处理的後续,现在我实在没有这个力气和耐心。   “我想到我以前在台湾念书的大学看一下。”   “噢!”   我没有思考,很随意的回答他。   计程车停下的那个瞬间,我睁开了眼,余光里出现了『盛文学府』四个字,那个我一直不想出现在脑中的回忆。   『他是盛文的学生?!』   以前他说曾在台湾留过学我却不曾怀疑过盛文的可能性,像他这种身份背景『盛文』确实会是他的首选。   “这里就是我以前留学的地方,中文也是在这里才学好的。”   “是吗?你怎麽从来都没有提过?”   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没有吗?好像是。”   他看似一脸轻松的下了车,感觉全世界只有我是沉重不堪的。   『我现在该跟着他下车吗?』   矛盾充满了整个思绪。   “你不跟我进去看看吗?”   他还是发现我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我不进去了,我先去打点公司的事,之後过去宿舍整理,等一下你自己过来吧!”   我从衣袋里拿出饭店的名片给他,里面写了地址和联络号码,只要他身上有新台币就不怕没有计程车送他到目的地。   “这是我留学的地方,你不想来个迟来的参与吗?”   “明天的会面你的秘书和助理都没有办法跟你一起,所以资料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的瑕疵。”   “拜托!你现在是副总不是那个秘书长了,何况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这里的秘书会知道你想要什麽吗?总经理。”   他表情一拉,认真起来。   “干嘛?”我问。   他忽然笑了笑。   “怎麽每次谈到公事,我都觉得你比我还像总经理?”   “因为我是副总。进去吧!我走了。”   我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再这样哈啦下去,我觉得呼吸就要开始不顺畅了。关了计程车的门,我也算是有了一层『保护』,终於安下一半的心。看来,只要人在这里一天,我就必须提心吊胆一天。   明天的会面我可以避开,那之後呢?我不也必须以副总经理的身份出现在何氏集团。   总不能每一次都是替总经理整理办公室为理由吧!该怎麽避?    ☆、會面   “曦语,能过来何氏吗?有些事项我看还是你来处理比较好。”   “怎麽了?陈秘书不是跟着你吗?”   “还是你来吧!”   “好。”   果然,一整个早上心里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心,还真的就是会面的事。再怎麽不想过去又能怎麽办,总不能让这件事告吹。按照当年伯父的个性即使并不是甲方,也可以因为什麽不能合作的理由而宣告退出,哪怕是赔偿合约他也不会委屈求全。   我担心是伯父没有办法搞懂他想表达的是什麽,毕竟他是韩国人,语文上的词汇总有翻译不过来的时候,要不然就是中文的文件,听懂了也绝对看不太懂。但是,陈秘书在场就不会帮忙『翻译』?   除非。。。   “这里有谁能完全听懂台语的?”   我心一急,推开门随便问了一个人,竟然忘记了自己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也好,省去直接面对伯父的可能性。   “顾助理可以。”   “马上跟我到何氏。”   我匆匆把资料拿给他,和他上了计程车。   “赶快看过一遍,可能需要你的翻译。”   “副总,不是只要翻译吗?”   “翻译也要知道大概内容吧!”   “可是时间很赶,看了也不会记得。”   “再说下去,我连告诉你谁是我们的总经理的时间也没有。”   看他紧张的样子也不会记得什麽的,我用手机上了互联网,让他看看谁是亚洲区总经理姜诚皓,免得认错了自己的执行长还傻傻的搞不清楚。   计程车停在路边,我很熟悉的走进何氏的大楼。公司的样子变了不少,但是电梯和柜台的位置倒是没有变化,还是在那个灯光最亮的地方。   进了电梯,我很熟练了按了第6层,那是接待贵宾的会议室。希望一切没有改变才好,刚刚确实因为有点慌张忘了看一看电梯外的楼层表。   『叮!』   电梯门一看,看见里面亮着灯还有保全在门外,我确定就是这里了。   “小姐,这里不能进去。”   “我是鸿赫集团副总经理,麻烦你了。”   我拿出名片交到他手上,他很谨慎的看了几眼,敲了门进去。   门一开,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很像俊亦的人,不!那就是俊亦。看他有点惊讶的表情,他似乎也看到我了。   我心里又突然开始感到不安。   不行!我绝对不能慌!   “副总,我们直接到总经理哪里吗?”   “嗯。”   没错,他倒是提醒了我。我现在可不是当年的韩曦语了,现在的我是卓韦。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没和其他公司开过会吗?”   “没有。”   “你不是助理吗?”   “刚入职不久,而且这是第一次有『实体』的执行长。”   “你到底拿什麽应聘的?该不会只是成绩优越吧?”   “是。”   “就这样?”   “嗯,就这样。”   “看来我要特训你和陈秘书了。”   职场菜鸟。算了,公司也确实一直没有指派任何一位总经理或是执行长过来,没有实战经验,何况还是新人。想想自己当初也是因为幸运遇到一个好上司才有磨练的机会也渐渐得茁壮成长,爬到今天的地位。   和他聊了聊心情也算是平复了不少。   “坐在我和总经理後面,如果有需要你翻译的,我会暗示你,千万不要插嘴。这是职场禁忌,知道吗?”   他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推开了门。   视线里的第一幕是会议室的桌面,估计七杯茶。扣掉我们这一方就是有五个人合作方的人了。视线里的第二幕,伯父、俊逸和其他三个人。视线里的第三幕。。。   “何董,这就是我们副总经理,我想您想知道的问题直接问她会更好。”   问题?   我哈了个腰。   “何董,您好。我是鸿赫集团亚洲区副总经理。。。”   “曦语啊?!”   伯父还是认得我。   “何董,您是叫我吗?”   我装出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确实这几年在阴险的商业界练成了一身好演技。   “曦语你不认得我了?”   “不好意思,何董。我不是您口中的曦语小姐。”   “不是吗?不可能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   俊亦突然插了一句。   “大家应该误会了吧!她姓卓单名就一个韦字。”   “是吗?长得跟我朋友的女儿很像。分开多年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麽样了,如果过得不好,我这里永远欢迎她回来。”   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吧!我就知道我谁都骗得了,就只有伯父不行。他。。。不揭穿我吗?   “坐吧!卓副总。”   “是。”   伯父的语气中略带伤感,我感觉他对我的否认感到难过。伯父请理解我此时此刻不能和你相认的理由,我绝对不能用韩曦语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只是俊亦的视线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伯父的话他也听出来了吗?还是我自己多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的关系,我总是不自觉望向他,好像希望能从他可能的暗示里发现什麽我没有察觉的事。   “我听说,卓秘书是台湾人不知道你听过何氏吗?”   这就是伯父想问的问题吧!看来刚刚的惊讶是假的,他早就打听了什麽了。   “我是台湾人,不过很小的时候就到香港了,贵公司也是在我入行以後才听说的。名声一向很好,是个很适合合作的公司。”   我刻意把话说的慢,一个一个字的咬,就像他说粤语一样,慢得一听就知道不是当地人,免得太过流利的对答会让他们再起疑心。我保持面对合作人时一贯的笑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很在意俊亦每看我一下的眼神,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也让我难以平静下来。   整个会面过程我是心不在焉的,反正具体的内容陈秘书会记录好,我只要『镇定』就好。直到离开会议室前,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才让我完全放下心来。   ------------------------------------   “何氏和你那段不愿提起的过往有关联吧!”   回饭店的路途上他还是开口问了。   “你多想了。”   “是吗?知道你名字的人不多吧!除非是那些你离开这里以前认识的人。”   “没什麽,一些不想见的人突然出现而已。”   我假装处理文件避开他的眼神。   “没什麽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不能告诉我吗?”   “没什麽事,要怎麽说?”   “不像没什麽事吧?!”   我下意识的放下手上的文件,看着窗外,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些事。   “曦语?”   “何董是我爸的朋友,我们两家是世交。”   我冷冷的把话说完。而他瞬间静下,只要关於我爸的事他不会多问,这是我的禁忌比起和俊亦之间的事这个更让我不能释怀,当然还有一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事。   车内静得只剩下心跳和呼吸声,我透过玻璃的反射隐约的看见他,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这是超乎我所料的,只是这一刻谁都别理我最好,在我的世界『安慰』并不是治愈伤痕最好的办法。   真的不是!    ☆、憎恨的玩笑   那场会面以後,每每只要他必须和何氏进行交流会面我都不能幸免,跟在他身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只可惜在俊亦的眼里根本就不是这麽一回事。在他眼里,身为副总的我更证实我和总经理那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清楚他的能力,他想知道的不可能查不出来,当然这也要归功於总部的那些大嘴巴,不!应该说想把总经理拉下台的那些『对手』们进行的一些小计划大谋略。   他曾经几次暗示我,我和总经理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更三番五次的提醒我这是玩火自焚。   有几次我差点就忍不住开口质问他,不过後来想想开了口就等於承认了我的身份,这只不过是他想像中那一石二鸟的办法,只可惜我上不了当   了。   只是今天一路忙下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一闲下来,才发现办公室里的电话塞满了一堆留言,我按着僵硬的肩膀一一查复。   “副总,兴商派人送来的案子我交给你的助理了。他们希望您能尽快回覆。”   “副总,人事的调令已经下来了,需要把文件交给你吗?”   “副总,总经理之前推掉会面,他们希望可能由你出面。。。”   “副总。。。。”   “副总。。。。”   一堆听了我都快精神错乱的留言,最近忙着何氏的事把太多的工作交给手下的人了,一时间都还不能记起那些小细节。   “副总。。。。”   “曦语!何执行长约了我们在『99』民歌餐厅会面,你处理好事情就过来吧!我已经在那了。还有我之前买了台车,钥匙就在我第二格抽屉里,你开车过来吧!别搭计程车了。”   唯一一个能让我精神抖擞的也只有这条留言了。   我一头雾水的打开了他的抽屉,确实还真的有把车钥匙。   他什麽时候买的车我怎麽不知道?还有车停在哪里?车牌是什麽?颜色?型号?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匆匆的看了地图再和顾助理拿了兴商的案子,一辆一辆车的试终於在公司旁的停车位找到了他的车。   我坐到车上才想起,虽然在香港是考了驾照,但是台湾的驾驶座是在左边的,方向不一样开车的习惯也会有所影响。   我在车里稍微的试了车上的设备才发动引擎,缓缓的开到目的地。在这里开车容易但要找到停车位再漂漂亮亮的把车停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光是找个车位就耗了我不少时间。幸好我并没有可以把车子停得靠近那间民歌餐厅,毕竟公园旁的停车位总是比较好停。   我把车停好,只要没有压线,超线基本上我就无所谓了,反正也没有造成其他车子的不便就不用过於纠结。   我把文件塞进包包里,锁上车门。   沿途我并没有心思去观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觉得看了也是多余的。那些不太好的记忆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一点点味道,就能勾起我所有的回忆,让我厌烦又恐惧。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听到这首歌,我又失去了自制的能力,站在店外好一会,听着这首歌一直到结束。。。   “听说来了一个新的驻场歌手感觉还不错耶!”   “是哦!”   “对呀!他的情歌真的让我都快爱上他了。”   “你花痴哦。。。”   两位并肩进去的女孩从我身後经过。   新的驻场歌手?不知道为什麽我居然会对这家店感到好奇。   『99』   我抬头一看,99就是这家民歌餐厅!一个念头闪过,99和俊亦之间的关系。。。   我战战兢兢的走进了餐厅,里面不大但是却又不少的客人,似乎都是冲着那位新的驻场歌手的。我看不见他只觉得他的歌声还不错。   我用目光四下找寻他的身影,或许是人太多吧!谁也分不清是谁了。   一个余光,我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是我当年的脚踏车!我曾经骑着它摔了一跤,那个刮痕和贴纸还在!它怎麽会在这里?!   这里?99?99。。。   “许老板也不知道在不在?”   许老板?!不是俊亦的店。   “许甫鸿?!”   我突然说出了口。   “小姐,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吗?”   刚刚那个找他的人问。   “我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我转身匆匆离开,一踏出店面迎面而来的就是甫鸿。   “曦语?!”   我假装没有听见,加快脚步离开。   “曦语!曦语!”   他还是快我一步挡住我的去路。   “曦语!”   “你认错人了吧?!”   我又像那日在何氏和伯父会面时那样伪装自己。   “不要开玩笑了啦!”   “我不是你叫的那个人。”   “怎麽会呢?”   我拿出口袋里的名片。   “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看了就知道了。”   他接过手看了一眼。   “鸿赫集团亚洲区副总经理卓韦?”   “你现在相信了吧!”   他傻在那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走到店外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确认他就在那里我也只好再次进去。   “总经理。”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同桌的还有俊亦和余枫,他们的神情有点诡异。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   “有地图就能找得到不是吗?”   “坐吧!今天不谈公事。”   “????”(所以呢?)   “?????”(怎麽?烦感吗?)   “????.”(不是。)   为了不让任何人听出我们之间想表达的话,我只能用微薄的韩语暂时和他进行沟通。我坐到一旁什麽话也没再说,既然不是公事我就没有听下去的理由。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窗外一直到夜渐渐的深,人渐渐散去。。。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   夕阳下的雨露总是围绕着我   是那个看似无趣的夏天吗   还是那个烟火灿烂的季节。。。』   夕阳下的雨露?!这是我当年在网络上的昵称。。。   那个人。。。   『飞行者的承诺迷失了   夕阳下的雨露消失了。。。』   飞行者!是他!郑瀚轩!   我没有因为心里的激动而望向他,反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这麽多的人里面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飞行者』,既然是飞行者又为什麽不飞得远远的还要留在这里?   我在心里抱怨着。   人都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预感,就是当别人在注视你时你总会不自觉的回望那个人,不论何时何地,即使是睡觉了也一样。   当然,我也不会例;俊亦和余枫的注视让我失去防守的能力。   我回望了,一个惊觉我又逃避了。   他们是在观察我听到这首歌的神情!   我藉由手机的信息和总经理点了头,意识我将暂时走开。   “曦语!”   身後传来了他通过麦克风传来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出了餐厅的大门。   “曦语!韩曦语!”   他背着吉他也冲出来了。   “曦语!”   他的眼神是诚恳的。   “曦语?”我问。   “你。。。”   “不用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打断了他。   “曦语!我知道是。。。”   “先生!我没有你那麽闲!我还有工作,你想找人说话的话,里面有的是人!”   我转过身往其他的方向走,迎面的是刚刚所有同桌的人包括他。   “总经理怎麽出来了?这些事我会立即让人处理的。”   我是在暗示他马上离开,只是他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总觉得是在看热闹的心情。我很怀疑他今天约我来这里的原因和目的。   “曦语!”   瀚轩又叫了我,我一时间消化不了了。   “曦语!曦语!曦语!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是听不明白还是假装不知道啊?!”   “曦语!”   “够了!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这麽失礼,你也不要怪我不顾虑你的面子。我再说最後一次我不是韩曦语!”   语毕,大家突然的就不问了,也许是知道我真的发火。   “总经理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他轻轻叹了气,走到我身边。   “?...??? ?? ?? ”(那个歌手是谁?)   “?? ????? 。”(大学同学)   我闪躲了和他的对视。   “?????? ???? ?? ”(同学?不是男朋友吗?)   “?...?? ????? ”(你。。。怎麽回事?)   感觉他知道了什麽,是查过我吧!今天会约在这里都是因为想确认查到的资讯吧!   他心里清楚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现在这种猜忌的情况,他却还是做了!   “ ???? .???。。。?? ????!”(不要这样!我们不要有疑心!)   “???!”(曦语!)   我摔开了他的手,掉头离开。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生气、不失望!   “???!???!???!???!”(曦语!不要走!曦语!等一下!)   我跟他较真他也慌了,什麽也不管直接抓住了我。   我稍稍的推开他了,毕竟这里太多人了。   “总经理,我马上让人处理。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不会搞不定的,不用这麽担心。”   我暗示他身边还有这麽一群人在,这种举动要是传回总公司,我是难逃被他未婚妻进行面谈的机会的。   “谈不拢的话就依照之前说的。”   “我知道了。”   幸亏有过太多这种场面了,我们总是应对自如。   我刻意回了个礼转身离开,第一次见面的人嘛!再怎麽不欢快也好,总是需要在离开时哈个腰什麽的,对我来说面对他们,戏一定要演足了!   我离开得潇洒,但回到车上开始揣测他的心里,我相信他清楚知道真相後是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处的,即然是这样又何必冒险让我对他产生怨气和怀疑?!   他到底想要知道什麽?证实什麽?   我就这样一个人皱着眉的呆在车上。。。 ☆、牽擾   一大早我被连续几声的门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下还以为自己人在香港。我托着疲累的身体缓缓走到客厅开了门,睁开眼看见的是他我才察觉自己身在台湾,一下子精神全回来了,再加上昨晚的事我又忍不住对他摆了一张臭脸。   『还真早啊!』   我心里又默念着。   我不像故事主角那样再怎麽生气还是会让对方进门,然後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听他的解释。我一贯『冷血』的把门关上,没有给他任何时间去解释昨晚的事,然後回到房间继续补眠当作谁也不曾按响过宿舍的门铃。   还没走到房间,手机又响个不停。   我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他的『杰作』,我索性把手机调成震动免得又打扰我这难得可贵的睡眠时间。   一躺下,昨晚的事又浮上心头。那个谜样的眼神和那个话中有话的语调和用词。。。   “烦死了!没事过来干嘛?!”   我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门铃声依旧不断。。。   我一时急躁顾不了什麽了,拿起手机快速的敲打银幕上的字体:平时□□,现在还不让我休息吗?!   我按了发送键,拿起身後的枕头捂在脸上重回梦境。   迷迷糊糊中,我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期,感觉自己最在学校的大礼堂里,是演出的那一天台下满满的人,当中有我、张蓝、之漾、桦鹃、俊亦、疯鱼。。。   人群中还有。。。他!   我从梦中惊醒!他怎麽会在大礼堂?那一年他应该已经在盛文毕业了!怎麽?!梦嘛!总是稀奇古怪的。   我闭上眼试着冷静下来。   手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我解了锁看了一眼,是合作夥伴的助理传来的信息,不过看起来也没什麽事的样子,我把手机调好状态洗漱了一下,准备出门外带早餐回来。   门一开,迎面的还是他。   “你该不会就一直在这里等吧!”   “嗯!”   他点着头。   “我没时间理你,你自便吧!”   我匆匆关上门,准备离开。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进去的念头。   “我买好早餐了,你。。。真的不让我进去?”   他把早餐的袋子挂在指尖上,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着。那是我回到台湾後一直想吃的车轮饼,今天原本就是要去那家店买的,他居然抢先我一步。   “很香的车轮饼喔!不吃可惜了!这可是要排很长的队的!”   他当着我的面闻了闻味道,然後装出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   “这样演就过了!总经理!”   “好了啦!吃了这个,不要生气了。”   “你自己吃吧!”   “曦语!”   “你在行动以前想过是现在这个状况吗?”   “什麽行动?”   他闪躲了我的眼神。   “没事!我先走了。”   “曦语!不要这样子。”   他抓住了我。   “我们之前说好的,彼此不要有疑心!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也让我违背了我对你的承诺?!我真的不想猜忌你!真的不想!”   我摔开他的手离开。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过去!但是面的这件事你总是刻意逃避。。。”   “所以你就把我叫到那个民歌餐厅,试探我看见他们时的反应?!我的过往就值得你费尽心思去试探我?!”   “过去的你我来不及参与,我只能从这些事上做一个连接。曦语,我没有恶意的。”   “但我很介意。”   “曦语!”   “所以郑瀚轩是你意料之外的事吧!?所以才会急着问我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就在那里。”   “所以你是知道有这个人?”   他没有回答我就表示他悄悄查过我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听懂了那首歌的歌词,原来根本不是!   我又潇洒的调了头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麽,说实话我也不敢问他。我没有信心在知道以後还可以沉住气,我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失态就像当年我在俊亦面前一样,让我自己再讨厌自己一次,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但是,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在那里查到这些?是谁给他这些资料?我的过往就真的这麽多的记录?   担心之下连早餐都变得乏而无味。。。   ---------------------------------------------------------------------   自从那天在那里见过他们之後,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不论是大家曾经开开心心一起走过的日子还是在那之後彼此不再需要的日子,没有一件是不会扰乱我的思绪的。   也就在这几天,我收到了何氏的邀请函说是俊亦的生日在99办派对,希望我和总经理可以一起出席,无需盛装打扮也不用什麽礼物手信。看到这样的派对摆明了是有意图的,只是想要拒绝就有失我的专业最重要的是业界便会对他有了不要的猜想,为了防止这些後续多到不行的麻烦事,我还是承诺出席了。也为了方便我决定和他握手言和。   派对那天是我第二次来到99,也许是准备万全的关系和之前那种见到大家时便会不知所措的感觉全都消失了,多的是一份冷静但是那种『不开心』却还是存在的。   我和他穿得也不算太随意,就是一些比较休闲却又不失白领应该要有的样子,工作上的夥伴又不是真的是『朋友』间的聚会,反正我认为这样是最适合不过了。   踏进『99』之前,我还是私心的观察了周围,毕竟我想清楚的知道今天出席的人会有谁。那些什麽生意上的夥伴是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就是大学时期的那一班『朋友』,把我和他一起叫来不过是个障眼法,目的就是要大家来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忽然多了这个想法。   一切就如同我的猜想,『99』外面没什麽宾士、奥迪、宝马之类,只有普通的私家车,虽然谈不上高级但也不至於低级就是了。   “我先回个电话。”   “嗯。”   我随意的回答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在听他说什麽,视线早就已经被『99』外的落地窗吸引了。落地窗的另一面是一层纱布,只要里面存有光线外面是可以看得见里面的一举一动的,由於灯开得不多我只能隐约的看见那个摆放在柜台边的脚踏车,那天我一眼就认得它,只是今天细看之下又感觉不太像,可能是经过岁月的摧残吧!总觉得破旧了不少。还有柜台後面还摆了不少照片,那些都是用相架一张张框起来的,我猜那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後他们一起照的照片,虽然看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照片上两个女生的身影,一个是桦鹃、一个是我永远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际的人。   “她不会也来了吧?!”   我突然联想到这个可能性。   “谁来了?”   “没有啊!自言自语。”   我被他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到底是发呆了多久?』   “你不要叫错我名字,不然。。。”   “知道了,卓副总。我还不怕你又发大火啊?!”   我跟着他走进了『99』;同样的戏要演足了。   一场他和俊亦的嘘寒问暖之後,陆陆续续的余枫、之漾也跟着来了,似乎人也快到齐了。这当然不是我希望的!我用余光扫过舞台,见台上并没有准备要开唱的样子,我倒是松了一口气,着表示他今天即使到场也不会唱那些让我觉得很烦心的告白还是忏悔歌什麽的,这样基本上就应该没什麽问题了。   “大家都到齐了吗?我好像迟到了。”   “应该还没有吧!”   门口传来的声音是张蓝的,他居然也回来了。另一个是桦鹃,尽管我已经不太认得她的声音但还是那口东北腔的她想要假装不记得也确实很难。我快速的走到角落避开他们的视线,还真不希望他们看见我,如果可以此刻我选择自己可以是个隐形人,任谁也看不见我。   “你们真的很不够意思!曦语回来了也没人通知我!”   桦鹃还是看到我了。   “曦语!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呀?”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那位大学同学。”   我还是那句老话。   桦鹃左看右看,就像是在动物园里看见那些不曾见过的动物一样,我瞬间意外的感到反感。   “麻烦你自重。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表现自己,有点不太适合吧!”   气氛瞬间僵住。怪谁呢?不也还是我,有谁会觉得是她呢?这是他们一贯作风,弱势的那一方永远就像圣人一样不会犯错,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不会让人不舒服,不会伤害别人;相反开口去质疑别人的人就大罪人不可原谅,任何的错都可以扯上关系,这一切我太了解了。   “她和我们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因为你真的长得很像她。”   俊亦出来解围。   “我不是她。我叫卓韦是鸿赫集团亚洲区副总经理。这样大家不会再认错人了吧!”   我刻意望向张蓝,这句话我一样是说给他听的,也提醒他我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毕竟他目前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就是韩曦语的人,我希望他遵守我们的约定,什麽也不准提。   也许是天色渐渐暗下了,大家没有再多说什麽,拿出红酒又是一群大男人开始一杯一杯的灌下。   “你别喝太多了。”   我小声的在他身边提醒。他看了我一眼,看似懂得拿捏分寸的样子,我也不好强行制止他,只能尽量适时的再度提醒他。我最担心的是喝醉以後那突然变得娇弱的他会被业界的人知道,他可是总经理什麽不重要却偏偏名誉和面子最重要。上一次我们在新加坡出差我已经领教了一回了,好不容易把他搬回房间他却从抱怨、生气、失望到无可奈何一次发泄结束後冲出房间大哭,要不是没有其他员工在场,我真的很难帮他圆这个糗。後来他在韩国也是醉得不醒人事,以为他能安安分分回到自己的家,却偏偏在计程车上发作,无可奈何我只能又扛着他回去。在那之後我再也不敢让他有机会喝醉,这次也算是我失策居然忘了带一个能喝的人出来帮忙挡酒。   “姜诚皓!你不要再喝了。”   我还是小声的提醒他。   “放心,红酒是不会醉的。”   他在我耳边轻笑道。   我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他最好不要喝醉!那种难以收拾的场面我今天不想管!   『铃~』   我习惯性的接起他办公的手机,走出了『99』。   “喂!我是卓韦,总经理在应酬不方便接电话。”   “我是董事长秘书,董事长和姜董在日本出事了,目前情况不太乐观,请姜总经理立即过来。”   “好,我知道了。”   我联系了一些人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再匆匆回到『99』,把情况告诉他。当然这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尤其是有合作关系的夥伴。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吧!护照陈秘书会送去机场给你,机票我也让人处理了,到时用手机扫描就可以了。起飞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後。另外,姜董之前交代过,如果发生这样事一定要到他办公室把那份红色文件带走,再删了电脑里的资料。我信不过他们,我会自己过去处理。”   “不行!太危险了,我让爸的助理去拿。”   “方助理没问题吗?”   “放心吧!他信得过。发生任何事都先不要离开台湾,现在那群叔父没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一切小心。”   “没事的。”   临走前我紧紧的抱住了他,似乎从来不曾这麽害怕他的离开。我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车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姜总没事吧!”   俊亦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爸爸病了,所以赶回韩国看看。”   “没事就好,只是你不用跟着过去吗?”   “这是总经理的私事,我没有权利过问。身为称职的副总我知道我的范围应该要到那里,我不会多做也不会少做。”   “我怎麽觉得你更像秘书?”   “何执行长可能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总经理的秘书,因为得到高层赏识才进升副总经理一职。”   我并不想和他多说什麽,所以话一说完我什麽也不理就转身想回去『99』把该应酬的都应酬完离开。   “我还以为你会离开。”   我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称职副总,我来是因为总经理。现在既然他有要事处理,我就应该替他完成他原本该做的事。”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现在可是下班时间。这种热忱跟积极不像只是一个拥有副总身份的人该有的吧?!”   他话中带话不禁让我在心里打了个冷颤。他会这麽说是看出什麽了吗?这一刻我不得不对他产生戒心。   十二年没见何俊亦变得和那些商场上冷血狡猾的人没什麽分别!当然这也难怪他,我自己不也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可恨的情緒   “我不知道何执行长你怀疑什麽,但,这些在和我们两家公司合作上没有任何的关联不是吗?”   我当着他的面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曦语!姜总背景复杂,我希望你不要陷下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   “不是韩曦语对吧!再怎麽样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   他打断了我的否认。   “我以为何执行长是做大生意的人,思想上会和其他人不一样。看来是我高估了。”   这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掩饰我的慌张,我知道越是说得华丽堂皇我就越能骗过我自己。我也不顾他是什麽想法,更不理会他之後又会在我身後说什麽我不想听的话,直接了当的进了『99』,一口气喝下那杯我一直没怎麽喝的酒。   “没有其他人在了你不需要继续假装!”   他追进『99』大声的说了这句话。那个瞬间,其他人的目光全投注到我身上,从没想过他会这麽的咄咄逼人,一点也不像当初的何俊亦。   “我假装什麽?!”   我问。   “卓韦两个字加在一起不就是刚好的一个韩字!”   “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有差吗?”   面对这种情况我已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思绪了,我讨厌他这种态度。   “曦语我们一直在找你,你突然办了退学然後人就这样不见了。。。”   “许甫鸿!不见了就能把韩曦语的东西占为己有?”   我质问他。   “曦语不是。。。”   “当年那个处处忍让的韩曦语已经不存在了!没必要再拿出来高谈阔论!”   我大声嚷着,真想把心里的不满一次发泄出来。   “她就死在你们这群人的手里,一个已经死的人你们还不放过吗?还是想在她身上再榨乾什麽?”   “曦语!”   俊亦拉了我,我立刻摔开了他的手。   “还有你何俊亦,不就是去美国吗?以你们家的财力多带一个人还是少带一个人没有差吧!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有谁没有对不起她过,凭什麽过了十二年才在这里予取予求。”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门口外传来的是瀚轩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看了门外一眼,他身边跟着的人很熟悉,她戴着鸭嘴帽穿得很普通。   “我把证人带来了。”   他把那个女生拉进了『99』,我看他动作粗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样子。   “你自己解释吧!”   他语气冷冷的对着那个女生说。   “我。。。”   “是你呀!”   我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曦语。。。”   “什麽?你叫我?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谁啊!我以为我什麽都不是。”   我转身拿了包包打算离开,有她的空间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曦语,对不起。我们谈谈好吗?”   瀚轩拉住了我。这是十二後我第一次和他这麽靠近的说话,不过可惜了。要是当时他也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话,我想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好,至少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怨恨。现在这个动作只会让我感到烦感。   “你现在是在还我当年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吗?”   我问。   “曦语你听我说。。。”   “来不及了不是吗?”   “大礼堂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这头告诉我没办法原谅,那一头就在我面前演这出戏!现在是怎样?要推翻那些你自己亲口说过做过的事实吗?”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在那里!韩曦语!你不要自己随意揣测!”   “不知道所以才一不小心做了心理最想做的事,你的解释还是去骗那个把什麽都想得太过安逸的韩曦语,我!不吃这套。”   我狠狠的摔开他的手,再次推开他,就像那一天我推开他一样。现在面对着他除了心寒和怨恨外,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惋惜和心痛了,这是这十二年我对他的感情产生的变化,即使我觉得这很绝情但我不也是从他这样的态度中走过来的!   我并没有对不起谁!   “曦语。。。”   “韩曦语已经死了听不懂吗?!”   我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他怒吼。即使这是默默承认了我的身份,但真的忍无可忍了。一句一句的曦语只会让当年那种可怕又可恨的情绪重新铺满,我花了那麽长的时间好不容易走出来,绝对不能再陷进去。   “我只想和你解释清楚,这才是我欠你的。”   “你是欠我一样东西,不过不是这个。我原本就不想要讨回,你不要逼我!”   心里越来越激动,我甚至开始觉得全身不停的微微颤抖着,我努力压制却无能无力。   “那天晚上。。。”   “不准你再讲!”   我上前呼了他一记响巴掌,这是他欠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99』,一路跑到了以前和俊亦常去的泡沫红茶店,这是习惯吗?总觉得来这里一切都会安定下来。   我点了和当年一样的红茶,坐在当年的位子上,什麽也不想多想,就希望一直可以这样静静、静静的。。。抚平自己的情绪。    ☆、那個女孩   我是郑瀚轩,从小就有飞行的梦想,成为飞机师是我这一辈子就大的渴求。十二年前我以为我会在理想的大学毕业然後以优越的成绩当上机长。   我甚至幻想过自己就像电视剧里的那些机长一样,将来有一个很漂亮和温柔的空姐一起携手未来,共组幸福的家庭,然後退休之後再乘搭不同的飞机环游世界。   那是一个多麽美好的梦想,多麽美好的期待。   为了完成这个梦想我努力了两年拿到了不错的成绩,以为再撑多两年我就可以顺利毕业,朝梦想更进一步。   但是,这些希望和期待在某一天意外的把我拉得离梦想越来越远,而那个意外就是她,我爱的那个女孩韩曦语。   一次无意间她与我擦身而过,她的长发被风轻抚恰好的滑过了我的肩膀,其实也没什麽特别可是我的心跳在那一刻起了莫明的变化。我注视着她即便她已经离我几尺以外,当她从我视线范围中消失时我却开始对她有所想念。   之後,我总是在遇见她的那个走道上搜寻她的身影,只是带着希望到最後却总是换来失望。直到某一天,我在学生会室外意外的看见她和会长说了几句,按照学校里的习惯和会长攀附几句话是正常不过的,这基本上是每位女同学会找机会做的事,要不是会长一直抱着那种可有可无的心态我想他已经名草有主了。只是这一次却偏偏引起我的好奇,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女孩,而是会长在她转身离开之後却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转移的样子,换句话说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少看她一眼。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透过余枫学弟查到了她的名字。   『韩曦语』自此这个名字渐渐的变成了我每天努力和希望的燃料。   为了课业我原本就放弃了晋升学生会高层干部的可能,所以学生会的传统活动已经在我的计划之外了,但是我却在同系学姐那里听到了『她』也会参与这次的『试胆大会』,我就为了一个可信度不怎麽高的消息决定暂时放下课业,试着和她见面。或许是年少轻狂总觉得没什麽比那渴望已久的爱情更重要。   等了好久终於到了那天,我因私心『收买』了当届负责人事安排的学长姐们,再以学生会委员的身份要来了队长的职务,幸运的是那队的队员就『恰好』的有她。   我注视着名单里的名字静静的看着『韩曦语』三个字,伴随着逐渐变得急躁的心跳发呆了好久好久。。。   『试胆大会』的开始让我再次和她靠近,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和她不再只是擦身而过而是并肩作战『共患难』的战友,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不被受惩罚还是为了求胜心,居然比任何人更加用心,哪怕就只是毫无关联的小细节也不会放过,即使受伤了还是忍着痛继续任务到最後,这种毅力和坚持不像是我以往看到的那些女孩一样,她不是娇弱却不失温柔,不是蛮横无理却也不失霸气。一个我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人,而她那些举动让我对她有了另一种的欣赏。   为了减轻她脚踝上的痛苦,我决定向大本营『申请』几袋冰块好让她冰敷,代价就是拿身上最重要的物品进行交换,这也是『试胆大会』历年来最不可更改的规则,为了就是担心在艰苦的环境下大家为了让自己轻松一点,抛开了这个活动最重要的意义。当然,这一次我并没有对学长姐们进行『贿赂』,我想即使我做了也还是会宣告『失败』,毕竟这可是连会长也不能破例的。   其实我并不确定她脚踝上的伤严不严重,只希望有了冰袋以後至少可以减少一点点的痛楚,可是我却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孩还是对我的『善意』感到『不适合』。说实话有点难过,电影里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不过欣慰的是她终於开始和我谈心了,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那晚火堆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就像是热铁留在身上的烙印一样,即使磨灭了也永远留有痕迹。   『试胆大会』的最後一个晚上,为了让大家可以放松心情我很俗气的让大家一起进行真心话大冒险,当然私心还是有的,我就是希望可以透过这个游戏更接近她一点,只是我没想到她宁愿选择『大冒险』也不愿意选择『梦想』这个课题,我以为她会像那晚一样的,结果还是朝着反方向走!   为了不让她在大家面前出糗,我曾经想偷偷的换了她抽出的那个纸条,只是在我进行动作以前她已经快我一步的抢走了纸条,我还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怎麽会有这麽不怕『大冒险』的人?不过,这也意外的让我发现她其他的才能。   只是那晚我却偏偏让她陷入恐慌,一时的不留神我居然连着把她也拉入了黑漆漆的洞穴里,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害怕才拉着我不放,可是过了几分钟我开始察觉她的呼吸是急促的,瞬间手掌也渐渐的变得冰冷,之後就是瘫软在我身边。她的症状让我想起了高中时期的学长,在被困在黑漆漆的学校时也是这个样子,我记得他之後跟我提起过,那是密室恐惧症的一种,而这种的心理因素造成的心理病往往都是因为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长大造成的。那一刻,我对於她的生活感到意外,究竟会是什麽样的事?而我清楚我这一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成为她神经上的支柱,让她知道不论多害怕多难受我都会在她身边。   一直等到会长带着支援队过来,帮我们逃离了那个洞穴,她才缓缓的恢复。   『试胆大会』结束後,我再次从余枫那里知道了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的事实,可是看见她的笑容我总是没办法和这件事连接上。而这个笑容的背後是强忍心里的不开心刻意装出来的还是只是为了用这个笑容暂时忘记心里的悲伤?   一个这样的女孩我还有放手的理由吗?想了好久,答案是没有。   我发誓我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女孩!让她的笑容背後永远只存在开心。 ☆、插曲   1999年夏末,我对这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展开的有史以来最积极的追求。在恋爱上我不是高手但绝对不是什麽也不会新手,对付女孩的那几招我早就在脑海里演习了一遍又一遍,当然一切也和演习的一样我和她的关系也渐渐有了不少的进展,从一开始的尴尬到无话不谈再到她主动的找我,这些都跟着我计划的脚步没有一个是慢半拍的,或许是她对我有着满满的信任吧!总觉得我做的一切都不会让她感到恐慌或是不自在。   但是,相对的我也感到好奇,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太顺利了。。。   也许是我多心吧!我一直让自己保持这样的心态。   为了能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我抱着有些紧张和害怕被拒绝的心情发出了一起到游乐园的邀请。回忆依旧清晰,基本上就像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就连那时的温度和味道都彷佛重新涌现般。记得当时我和『试胆大会』的队员们渐渐变的熟悉,甚至开始由一般的学长变成了『同甘共苦』的朋友,而恰好的为了学校的校庆活动『The young & Blue Rain』乐队瞬间诞生,而成员正是之漾、张蓝和她,团名是我想的,概念取之於之漾的漾(young)、张蓝的蓝(Blue)和与她同音的雨(语)(Rain)。   为了展现不一样的演出,我们齐心协力花了好长的时间终於合力写了一首最符合我们的歌,由於我们都不是专业於创作,所以最後他们三人只好不停的尝试再尝试,尽可能的找出不完善的地方进行修改,我也就这样总是到练习室静静的等着她。然而一天一天的过去,事情并没有进展的很顺利,他们卡在了进入副歌以前的半个小节,对她来说那是关键,也因为她的坚持我的邀请也只能暂时搁置,然後想尽办法的找到了音乐系的教授,希望他能帮助我们。   当然,有大人在身边事情就是会不一样,很快的在教授的帮助下不单是那半个小节就连之前大家都没有察觉的问题也一一的进行了修改,瞬间她的笑容回来了,以为我的邀请可以再次进行,但人算总是不如天算,当我鼓起勇气正要往她和媚媚的方向走去时听到的却是她们愤怒的争吵。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怎麽了?抢你东西还是陷害你了?我和谁怎麽样关你什麽事啊?!”   “那余枫学长你要怎麽解释?”   “我和余枫是朋友!”   “可是我看一点也不像,朋友之间有这麽亲密的吗?我也和余枫学长很好,但是我还是会称呼他一声学长,你呢?叫得这麽自然!”   “我在进盛文以前就认识他了,从一开始我就是这麽叫他,难道为了你我还要虚假的在你们面前叫他学长吗?”   “我不相信你和余枫学长只是朋友这麽单纯!”   “所以你想怎样?!”   “不要一直粘着瀚轩学长!”   短短几句话我大概已经猜出媚媚的意思,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赶快让她们休战。只是我清楚我如果出现在她们面前一定会造成更大的矛盾,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拜托其他同学暂时把曦语骗到练习室,而我也赶快到练习室安抚她。奇怪的是,来到练习室的她异常的冷静,一点也不像和别人吵过架的样子。   我试图的打探她,可惜她还是一副什麽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是,细看之下还是可以发现她的眼神里还是存有一丝怒气,也变得比以前安静了。我猜想当时的她根本就不希望我知道她和媚媚吵过架这件事,或许是不希望之後再见到媚媚连带着我也开始尴尬吧!总之我尊重她的想法,她既然不说我就不问,这也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但是,我以为只要我不说大家都不会发现这件事,却没想到身为当事人的媚媚居然找了大家诉苦,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按照她说的『过程』我开始觉得她是有意要让大家误会曦语是主动的那一方,当时心想了解曦语的大家应该不会轻易的相信媚媚的话,但是那是知道真相的我,其他人未必!   不过事情还是往好的那一方向走,对於她们之间的问题大家都选择保持中立,尽可能的让她们和好。面对曦语的冷淡处理,我还是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不和大家交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我试着让她明白却偏偏连自己也差点和她发生冲突,不过我还是比媚媚『幸运』多了,她最後并没有像那天一样狠狠的发了脾气,反而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说自己不想陷入更多的矛盾中,对於这种心态很让我为他心疼。我也以为就此我们这一帮朋友会开始四分五裂,越走越远可是就在校庆的那天早上让我排除了这个想法。大家积聚一起为了晚上的演出做最後的努力,很开心大家又回到了之前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只是还是少了媚媚最後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她,她没有发现只是当他们表演完後,她也已经离开了大礼堂。   自此总感觉『99年的夏天』留了一个很大的遗憾,可是我又能怎麽样呢?    ☆、逾時不候的愛   校庆结束以後很快的就迎来了圣诞节,为了应付毕业考会长基本上已经不怎麽处理学生会那些琐碎的事了,而是交给我们这些干部进行圣诞派对的统筹。我庆幸的是,作为活动策划的我终於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制造一场完美『发表内心感想』的场景,应该说是有预谋般的『告白』。   按照传统,派对基本上不是吃就是跳舞再不然就是表演,这一次我决定来一场不一样的圣诞派对,谁说只有跨年才能有倒数的,今年圣诞就把倒数的环节加进去,倒数的同时就是我的最佳时期。   一直到圣诞的前几天我还是抱着这个以为一定会成功的想法对活动进行了最後的确认。之後我特意离开学校准备圣诞那天送给她的礼物,其实礼物是我最费心的东西,过於普遍的也不足以表达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太独特的又觉得会吓到她,总之不论我送什麽似乎都有点不太适合,最後我还是空手而归,觉得自己动手总比什麽价值连城的珍宝更加珍贵,虽然她并没有参加的意愿。   之後的那几天我就这样陷入了制作圣诞礼物的『魔咒』里,茶饭不思!   平安夜的早晨,我伴着有点虚弱的敲门声下了床,拖着懒洋洋的身体往门走去,门一开我顿时精神起来,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心里不寒而栗。我怎麽也没想到媚媚居然会找上门,脑海在这个瞬间联想到的是有关上次她和曦语发生争执的事,而『促成』这个争吵的导火线不就是我吗?媚媚的不请自来应该是为了『确保』我的想法!   “媚媚啊!”   我假装不知道她来的目地。   “我可以进去吗?”   “不太方便吧!要是被舍监看见我很为难耶!”   我把双手紧紧的按在了门框上,就怕她在我不留神的时候钻进房间里。   “你来找谁呀!他们都不在耶!”   我刻意问她。   “我是来找你的。”   “噢!什麽事呀?!”   “明天不是有圣诞派对吗?我想跟你一对。”   “可是我和别人说好了要和她一对的。”   “是曦语吧!”   她脸色变得有点凝重,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她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个娇滴滴的女生。   “嗯!”   我也假装曦语答应的样子回答她。   “不要太相信曦语,我一直都觉得她有事情瞒着我们。”   “能有什麽事啊?她家里经济能力还不错的事吗?这个我知道呀!你不知道吗?”   “我还不知道是什麽事,总之不简单就是了,不要被骗了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好。到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我开始有点厌恶她这种尽可能破坏别人关系的性格,更讨厌她一直咬着曦语不放,我终於知道为什麽当时曦语宁愿被大家误会也不想出来解释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能让别人相信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她其实就是个心机女。   我也没有心思去想她的事,总之之後遇见她就礼貌性的打声招呼就好了。   圣诞派对终於开始了,我等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等到她,或许就如她所说,不想聚集在人太多了的地方。   我抱着失望的心情回到了宿舍。   “我就说曦语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吧!”   媚媚突然的出现在宿舍的门口。   “她有事不能来,已经跟我说了。”   “是吗?”   又是那种让人感觉厌恶的表情。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去猜忌身边的人?!曦语不是你的室友吗?她帮了你这麽多事像是会出卖你的人吗?你干嘛针对她?!”   这次轮到我转身进了房间。我狠狠的关上门趴在床上继续我的『心情不好』。   “瀚轩!”   媚媚连拍了几次门也不肯走,我只能关上宿舍的灯,假装入睡才顺利的让她离开,终於喘了一大口气。   翻来覆去一整夜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我知道是曦语的事情让我心烦,可是我总不能冲到她家去问个究竟。最後我坐在电脑桌前发着呆,真希望这个时候可以有什麽文章能让我找到解决的好方法。   我翻着盛文的网页,在一项学生留言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夕阳下的雨露。上线时间是四个小时以前。   夕阳下的雨露?那是我曾经聊过天的网友。在电脑课时我也看过的。。。是曦语!那天她就是用这个名字上聊天网的!   是她!   我打开她写的文章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上面写着:   人的情感往往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曾经几经等待以为此生不可能出现,但没想到出现了以後勇气却消失了。幼稚的期望时间可以停下,却又矛盾的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我想着字面上意思,我不明白她的用意却隐约的觉得这个留言和我有关。   也许是太累了,我连电脑也忘了关,就这样带着这个疑问沉睡了一夜。   -------------------------------------------------   在想不透那句话的意思以前,我一直没有试着去找她,就是担心见到面以後那种不自然的样子被会她看见,同时为了避开媚媚我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宿舍半步除了拉撒时离开房门外,我的睡床是唯一让我感觉比较『安心』的地方了,当然那也是锁上门以後的事。   或许是接近年尾吧!教授的课堂也渐渐的少了,一整个12月我也只有两堂课,之前我翘了一堂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堂课我依旧翘了,为了避开媚媚也为了安心的躲在只有我自己的『狗窝』里。   就这样连着几天过去了。   跨年夜的前一天晚上,我被冷冷的天气吵醒。睁开眼睛的瞬间,房间里只有黑漆漆的画面,我第一个想法是停电了,正想着什麽也不管继续埋头大睡时,脑海闪过了当时在同样漆黑的山洞里的画面,接着便是曦语害怕得颤抖的样子。   也许是本能吧!我什麽也来不及考虑直接从床上蹦起,直奔到曦语的宿舍大楼。因为时间的关系,我被女生宿舍的舍监拦了下来,几经唇舌我还是败在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原本想着硬闯即使是宿舍的积分被倒扣也无所谓,不过幸运的是我还是被理智抓了回来,我知道这样的事件要是被传开只会为曦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急忙忙的停下了硬闯的动作。   为了确保曦语的状态,我只好从窗户爬进了女生宿舍。很不要脸的说,我在很久之前就查探过她房间的窗户,也因为是底楼的关系所以我能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躲在衣柜旁的她。她卷曲着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并不是什麽非常好的状态。   “曦语!”   我轻轻的叫了她,她动了动却似乎看不见我。   “曦语!”   我又叫了一声,但她还是一样的反应。我大胆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有点错愕感觉像是被我微微的吓到了。   “是我。”   我话刚说完她已经紧紧的抱住了我,什麽也没说我们就这样静坐在衣柜旁一直到电流恢复。   “你怎麽进来的?”   我突然开口问我。   “从窗户爬进来的,你。。。ok吗?”   “没事。”   “真的?我刚刚看你和上次在山洞的时候一样。。。”   “我只是因为什麽都看不见所才会觉得害怕。”   “噢!”   我心里清楚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恐惧症的事,看不见也不至於害怕的不停颤抖。不过,我会努力的帮她守护这个『秘密』的。看着她渐渐的放松下来我安心了不少,只是回过神才发现她的动作和那日看到会长的反应是一样的。为了这个对她而言只是普遍害怕後的动作,我又开始在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以为自己是她不可或缺的人。。。   接涌而来的就是这个想法不停的缠绕着。。。   让我欣慰的是她并没有让我离开,我知道她只是还沉淀在害怕中,但是我还是骗着自己那是她『需要』我的表现。   伴着升起的太阳,终於来到了1999年的最後一个早晨,很庆幸这个看不太清楚的日出是和她一起在宿舍顶楼看的,看着她望着太阳那种充满希望的样子,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这个眼神的注视点是我而不是太阳,虽然还需要很长的一点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接近我所期望的样子了,也许是太有自信了吧!   “你觉得毕业以後我们都能照着自己心中的路达到目标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   “会吧!”   “如果不能呢?”   “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   年少轻狂的我给了她一个过於超乎现实的答覆,世界上是不会因为你的坚持而给你同等的报酬的,往往在现实的压迫下最终还是走向自己最不希望的地步。当时真的不明白在这件事上她为什麽总是那麽的悲观,後来经历多了以後终於明白了。只是现在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不明不白的状况里,难道在她面前的我不过只是个来迟的人?   因为那场计划以外的日出约会,让我更加不希望我和她之间只是『擦身而过』,我希望的是『永远』。   那晚,为了学生会的烟火秀,我找来了她的帮助,当然一切还是我的计划。   我想藉此和她坦白,不论结果是什麽。但是当她站在我面前我还是怯场了,真的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和生气。   “怎麽了吗?”   “什麽?”   “不开心的样子。”   我才发现我已经不小心的把我心里的感受像拍照般的照在了脸上,就这麽□□裸的,没有一丝的遗漏。   “该不会是烟花秀。。。”   “不是!是因为你!因为我没有勇气、没有决心才会变成这样!”   “什麽?”   “我也不知道什麽是什麽!开口居然会是那麽难的事情!韩曦语你干嘛把我搞成这样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麽?”   “我不是你等了很久之後才出现的人吗?夕阳下的雨露。”   她忽然眼光泛泪一直看着我没有任何的回答。   “我在你心里是什麽?”   我大胆的问。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被那句迟来的话吓傻了。   “那。。。为什麽你一直。。。”   “因为我和你一样没有勇气、没有决心。”   “曦语,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麽?”   心里的疑问如泉水般涌现,喜欢了却又为什麽不能希望?   她没有回答我。   “那这样吧!现在就先喜欢然後一直到不能再喜欢了为此,好吗?”   “那我希望这一天不要这麽快到。”   她的眼角被泪水润湿,但是却强忍着眼泪。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那个藏在她心里的『不能喜欢』会为我们带来很大很大的伤害,疑问依旧却始终问不出口,害怕一开口就让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这种如履薄冰的感受,面对原本就难以得到的幸福,这是正常的吧!   那晚,我的心情就如大礼堂外的烟火般,从战战兢兢的等待爆发到终於发光发亮般璀璨夺目。。。   我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或许是冬天的关系显得有点冰冰的,我握紧她的手希望能让她暖和一点。   也就这样我们随着1999年的结束来到了新的世纪,从1个人变成了2个人。   我清楚这个『逾时不候』的爱是对我来说是多麽多麽的珍贵,现在已经不只是守护还有经营,让这段感情越来越幸福。    ☆、約會吧!女孩!   千禧年的到来似乎让所有的人事物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像是大家把过去的不愉快忘掉,努力的去制造更加值得被纪念的回忆,当然我们这群想拼命不断长大的大学生也没有例外。   为了可以为将来留下美好的回忆,濒临四分五裂的大家渐渐的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就像当初『试胆大会』过後一样,努力的去了解身边的朋友,给予最大最真诚的帮助和情感的交流。说句心里话,要回到和当时一样的气氛的信赖感似乎有点困难,这样的隔阂怎麽可能就这样消失?虽然充满疑惑但是我还是真心的希望一切的一切可以重回当时。只是媚媚和曦语之间虽然应了大家的邀约见面,但是永远不正眼互看彼此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对上,就算是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也不会有所接触。我清楚曦语的感受,在几次的见面後我已经开始尽我所能的避开每一次的聚会,虽然遗憾但顾及曦语我什麽也不能做。   明显的曦语对这件事感到失落,她没有多问我避开大家的原因,反而当着什麽也不知道努力的在我面前展示她的笑容。为了不让她陷入这种情绪中,我大胆的到她家接她一起走春。   她的家不算难找,但要进入这种比一般更好的公寓总是需要得到大楼保安的批准,由於我还是『陌生人』的关系根本就进不了大楼,所以只能狼狈的站在楼下等待,要不是来早了我也不用冒着这麽冷的天傻傻的站着。   “你不会打电话上来吗?”   我还没有转头,一杯热牛奶就紧贴着我的脸。那是曦语温暖的举动。   “我想说还很早。。。你怎麽知道我来了?”   “保安打给我的。”   “哦!”   “下次就说你要按门铃就好了。”   “可以吗?”   “你说要直接上去当然不行。”   看来我和她还有这麽一段距离,这种全是宾士、宝马的豪宅区好像也不是我这种身份应该出现的地方。   “我们要不要搭公车?”   她突然转头问我。   “不搭计程车吗?”   “不要!”   她突然拉着我往公园的一处走去。那是公交车站。   “以前我一直很想搭公车可是每次都被强叔拦住。”   “强叔?谁呀?!”   她静了几秒。   “余枫他表哥的司机。”   “余枫的表哥是谁?”   “俊亦会长。”   “会长是余枫的表哥?怪不得他们这麽要好。”   “他们一直以来感情都很好。”   她似乎想说什麽又有所忌讳的样子。我等着她的下一句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公车来了,我们走吧!”   我正想问她怎麽了,她已经拉着我迫不及待的上了公车,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开口问她,总之她开心就好。   第一次的约会从公车开始,那是迎着风的『旅程』,飘逸的长发和那个笑得印出两个深深酒窝的嘴角,白色的衬衫更是显现出她雪白的肌肤,蓝色的牛仔裤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了最耀眼的服装。伴着她的笑声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她,嘴角微微扬起,原来我也笑了不是吗?   一个没有终点『旅行』只能沿着公车的路线不断的向前迈进,我不管终点在哪里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有她、有『我们』。   “泛黄的照片古老的歌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年轻为你写下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画着多少美丽的梦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居然在公车上睡着了,那是平时里我最期望而做不到的事。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只要她的歌声,睁开眼她就坐在我左前方的位置。又是那个让我就此牵肠挂肚的侧背影,阳光的反射下就像天使一样,让视线久久不能从她身上转移。我是有多幸运才能让眼前的这一切属於我。。。一个人!   夕阳的脚步总是在我们之前,还没来得及欣赏它已经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眼帘,虽然感到失望却也让心里产生了期待,期待明天的夕阳、期待明天会更加美好。至少在此时此刻我是怎麽的坚信着。。。   那一天,我们就这样在公车里沿路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司机大哥把我们赶下车才一步一步肩并肩的走回了她的家。   “开课以前我们再约会好吗?”   “如果是垦丁的话我就去。”   “好呀!就去垦丁。”   她笑着轻轻『嗯』了一声才走进大楼的范围里。我艰难的转身离开,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想念却占满了心里,我又回头看着那个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为止。我和她之间为什麽总是会有这种画面?   按照约定,我们在开课的前几天浩浩荡荡的出发到垦丁。天气依旧寒冷却始终掩盖不了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冒着让人发抖的温度我们还是下水了,只是湿的只有脚丫子。   提着自己的鞋子慢慢的在沙滩上牵手散步,这是多麽美丽的画面,我感谢她帮我完成了这个期待已久的约会。   那次的夕阳依旧很美,甚至比在公交车上看的更加的耀眼更加的舍不得把视线抽离。坐在沙滩上映入眼帘的还有她那被夕阳映红的脸颊和我们看似紧紧相依偎的影子,真希望这个影子是我们的写实,顿时期待着我和她的未来,虽然看似遥不可及却隐约的觉得只要握紧她的手,终究可以走到最幸福的那个瞬间。   我珍惜着每一次的约会、每一次的见面。。。    ☆、現實的殘酷   人生往往都在最顺利最好的时候渐渐走的下坡,这是当年的我意识不到的东西,总觉得顺利的话就是更顺利甚至能比想像中的更好。抱着这种心态过日子的我怎麽也没想到因为我的忽略和粗心大意引起了我人生中这麽大的一个震动。   愚人节是我生平最期待也最害怕的日子,觉得终於可以报复那些平时看不顺眼却又不能『出手』的人而同时最担心的就是被『反报复』。千禧年的到来,让我连认认真真看待这个节日的心情也没有,或许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渐渐长大的心灵让我变得不再那麽幼稚,也或许是因为『责任』所以对於那些『长不大』的事是一点一点的减弱了兴趣。   因为这种心理上的变化,我也以为这个愚人节将和以前不一样,会变得没有『戏弄』、没有『惊吓』更没有『有气不能生』的局面,但这一次却偏偏的让我彻底的憎恨『愚人节』。   一个我原本以为只是媚媚刻意的玩笑却变成真的,以为一切的一切会得到合理的解释结果还是没有,以为她可以理解我的感受但依旧事与愿违,这种心情比以往被骗更加的生气却一点也不能进行『报复』。   『曦语和会长是未婚夫妻!』   从拿到纸的那一刻,我不顾一切找了媚媚对峙然而到了宿舍以後快我一步到的还有曦语。她们面对面什麽也没说,看情况是吵过一架了。   “曦语。”   我战战兢兢的叫了她。她看了我手上的纸一眼,她突然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我不知道该怎麽说的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不知所措的样子,但是细看之下却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我第一次感觉我猜不透她的表情,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猜到过她每个表情背後的感受。   “瀚轩,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曦语的秘密吧!”   媚媚质问我。   “你到底想要干嘛?”   曦语的声音轻得就好像这整件事与她无关一样,我瞬间便认定了这次只是媚媚为了上次的事刻意虚构的。接着便是大家都聚集到了这里。   “揭穿你!”   “吃饱没事做就想着怎麽样整我就对了!”   “不要装了韩曦语!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富家小姐现在该做的是拿你的钱来砸我!不是在这里演什麽高尚!”   曦语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斜看了我一眼,这个举动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不像是毫无关系的样子。   “所以那些纸是你的?”   我问了媚媚。   “纸是我安排的,怎麽?你不相信吗?”   她又质问了我。   『我相信吗?』   为什麽心里的声音又偏向了相信媚媚的那一边?!   “韩曦语你不应该说什麽吗?”   “我要说什麽?说你一直以来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   “秘密被揭穿就用这招吗?”   曦语突然坏笑着,这又是我不曾见过的她,那个瞬间以往善良的她消失了。我看着他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男主角来了!”   媚媚的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或许是在意的关系,对於会长我开始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见到他就是满满感激和崇拜的心理。   “会长,事情是真的吗?我不觉得那只是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而已。”   忍了一会我还是问了,只是换来的是曦语质疑的眼光。   “婚事。。。是真的。”   沉静了一阵,曦语突然说了。对我而言就像是暴风雨时的闪电般在我心里狠狠的劈了一记。   “你怎麽不曾跟我提过?”   我试着冷静自己。   “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我现在就不会误会了吗?”   “那从我这里告诉你,你就不会误会吗?”   “韩曦语!”   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她这种说法。   “你现在还信不信我,就一句话。”   “你要我怎麽回答?!”   我不自觉得提高了声量。   “我觉得是你信不信我的问题,要不然你不会瞒我。”   “瀚轩,有什麽好说的。她在学校一直假装和会长只是学长跟学妹的关系,这不是摆明要欺骗大家吗?”   我呆呆的看着她。   “我跟何俊亦从小就有婚约,我基本上就是他们家童养媳。按照约定,我们毕业後就会结婚,不过,从知道这个约定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打算要履行这个不是由我自己答应的承诺。我不会跟俊亦结婚就像你们现在不能体谅我的一样。我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信不信,还要不要理会我你们自己决定,反正我从来都不亏欠你们什麽,就算有也微不足道。”   到了最後我还是抱着她向我解释的心,只可惜她却没有理会任何一个在场的人,独自掉头离开。我原本也想追出去问个清楚但还是慢了会长一步。   那天我没有再见到她,打了几次电话她也没有接,我知道她是在生气,生气我那时候没有站出来挺她还跟着媚媚一起质问她。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有否认的资格。我徘徊在她的家门口,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见她家里有灯光,我猜想她或许是知道我会找她而避开我。那晚我带着失落的心做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流浪街头,我抱着可以在街上遇见她的心直到渐渐的变成了失望。   -------------------------------------------------   为了能够尽快的接手学生会的大小事,我一直跟着崇铭学长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是想曦语的事。但事实上时间是人安排出来的,当初的自己不知道这就是我逃避『责任』的心态。我害怕面对曦语、面对大家,害怕他们一句『怎麽样了』、『你打算怎麽做』而假借忙碌来逃避这一切。也因为这样我错过了解决事情的最佳时期。   在那期间,我没有任何曦语的消息,到我透过桦鹃的提醒才知道她已经搬离了宿舍,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是,柔软的我还是没有去面对她的勇气,一直到学长们告别会的前一天,她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我们约了在上次的公车站见面。   那天下了一点雨,空气中带着浓浓的雨水。我和上次一样从盛文一路步行过来,看见那些名贵的豪华车来来往往,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而且感觉更强烈了。一个什麽都没有的我居然和一个富家小姐在一起,即使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我能给她的又有什麽?我就这样抱着疑问来到公交车站附近,远远的我已经看见了她,还是和那天一样的白衬衫,只是她把头发紮起像是神情紧张的样子。   影子随着我的脚步停下,那一刻我又犹豫了。该见她吗?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我真的接受不了她和会长之间的事。   “瀚轩。”   她看见我了。我们隔着一条马路相望,我似乎没有往前一步的想法。路上来往的车没有减少,她看似想到我这里来,却迟迟踏不出那个范围。   “郑瀚轩!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打算要骗你什麽,我不喜欢我们现在这样!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我。。。”   她喊着说到一半,一辆公车从我们之间开过,因为声音的关系我不知道她之後说了什麽,等公交车离开後她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你是在干吗?你不知道危险吗?”   “因为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麽!瀚轩。。。”   “韩曦语。我不想知道了。”   她静下了。   “从一开始我们的身份就很悬殊,你是属於这里的可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抱着理想进了一等一的大学,但是学费却是爸爸每天辛苦耕田替换来的,如果天不作美,我可能连生活都会出问题。而你呢?也许只要一夜你就可以拥有很多我需要一辈子努力赚了钱也可能买不到的东西。像这样的我们就像住在彼此的心里也不会是一样的面貌的。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这个现实的问题。”   “不要把我家想得太富有,我并没有。。。”   “曦语,将来你要什麽,拍电影吗?还是到学校教课,又或者追随你妈的脚步当个音乐家。我想应该是拍电影吧!我们家真的不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人力不足你可能要下田帮忙要到街上去摆地摊叫卖,这些你能做吗?就算你可以,我也不会让你做,所以曦语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未来。”   “为什麽一定要去想这些?”   “这是事实不是吗?”   “当下还没有过去,你就一直去想那些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的未来!是怎样?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麽?只跟媚媚一样卖弄自己的软弱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为什麽总是这个样子?别人不认同你就大发脾气吗?”   她突然红了眼眶。   “我知道,我很糟糕。可是,瀚轩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除了俊亦的事以外,我没有一件事是刻意隐瞒你的。我真的不是像媚媚说的那样,我拜托你相信我好吗?”   “俊亦?你以前不是只叫他会长的吗?”   “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你和刚刚生气时的样子和现在差很远吗?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瀚轩,我们家已经快。。。”   “我现在什麽都不想听,拜托你和会长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找我了。”   “郑瀚轩!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我没有理会她,甩开她的手离开。面对她最後的脾气我选择了逃离。 ☆、煙火消散   回去以後坐在宿舍的窗前我想了一夜,曾几何时我为了曦语去努力的争取些什麽,当大家误会她时我没有出面为她解释过什麽,当她和媚媚之间出现裂痕我只会一味的去怀疑媚媚,却从来没有想到要试着让她们解开心结。我支持她做每一件事却从来没有告诉她什麽才是我们应该为未来努力的。一个叹气,闪过了当初也曾经为了她的心意在这里发呆了好几次的画面,那时的我是多麽的希望可以和她在一起,那个渴望着见到她的心情去哪了?那个就算她没有正眼看我也觉得从她身边经过就是一种幸福的心情也去哪了?   为什麽当初,我可以不顾一切去喜欢她,而现在却又不行了?是我对她没有当初那样的喜欢了吗?   什麽时候开始『韩曦语』这三个字在我心里变得不再那麽遥不可及了可偏偏却又离得越来越远?   我重复在『为什麽』里,千遍万遍,每一次都让我惊觉是我不再那麽的珍惜她重视她了,好像她在我身边是理所当然的。当初看见她时的那种心跳开始变得习惯,甚至开始觉得之间的热情消散了不少。   『为什麽?』   『铃~』   闹钟响起,我顺手的关掉桌上的闹钟,今天不需要赖床因为根本就没有赖床的前奏,我站起身拖着发麻的双脚准备出去,一个不稳我弄倒了桌上的立式日历,或许是太有力量了,那本日历居然自行翻了好几页。我叹了气,弯腰拿起日历的那个瞬间,我看见了日历上的标签上面写着当时想约曦语到乐园玩时的记录。突然当初的那种感觉回来了,我想了一整晚的答案原来就在眼前的日历里藏着。我知道答案了,所有的问题就只有一个答案:爱!   因为爱,所以我可以毫无畏惧的去喜欢这个女孩、因为爱,我才能在种种的现实状况中找到和她的相处模式、因为爱,我才接受她的一切包括那个我一直不了解的那一面。只要这份『爱』持续下去,所以的问题都能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方式从而变的幸福。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确实当下最重要!   “哇!太棒了!”   “郑瀚轩你想怎样?!”   我兴奋的连被室友扔过来的抱枕打中也觉得无比高兴,这就是事情雨过天晴的滋味。   告别会後我一定要找他!我匆匆的开了电脑,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她,我希望他可以发现我就是Flyer!   一切似乎就在我的计划内,当然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些折磨人的事怎麽可能就因为我的焕然大悟而消停。   正当我在为告别会做ending的时候,媚媚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吓傻了,接着就是会长突然冲出了大礼堂,等我恢复意识时,余枫告诉我曦语看到了刚刚的一切,瞬间我的心冷了一半,我知道她一定误会了!而且这个误会将难以解释清楚!   『拜托你!我的女孩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突然意识到,当时她希望我相信的感受。。。   告别会的所有事结束以後已经接近傍晚可,我原本也想不顾一切跟着会长冲出去,只是身为学生会的新任会长我还是有责任把所有的事完成後才能离开。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她家,透过她之前教我的办法终於进到了大楼下,按了好几次门铃没有回应後连警卫也觉得奇怪,说什麽会长来了以後也没有看见曦语离开大楼,最後碍於担心他还是帮我开了大楼的门。   我按照警卫说的楼层来到了她的家门,只是门缝里没有一丝光线,但是门却不是紧闭的。我轻轻的推开了门,里面却空无一物,只有一台因为白色而还能隐隐约约看见的三角钢琴。   “你是谁?怎麽在这里?”   一个有点年纪的妇人站在我身後。   “我是来找曦语的。”   “小姐应该跟老爷离开了。”   “离开?”   “你不知道吗?韩家破产这里马上就会被地方法院查封了。”   『铃~铃~铃~』   电话声响起,是从那台钢琴的方向传出来的。   “小姐?!你怎麽在这里?!起来吧!”   那位夫人看见了她。她怎麽会躲在钢琴下?!看着她因为害怕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而不断的颤抖就想起当初在山洞时的情景,她有多麽的害怕,我却不能替她承受,这种只能乾着急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   “曦语?”   我蹲在她身边。   “曦语?”   她似乎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只能试着轻轻的晃动她。   “走开!不要靠近我!离开了为什麽还要回来?!”   她突然变得激动、神情也渐渐的不一样了,微红着的眼眶突然泪如雨下。。。   “曦语,我是瀚轩!”   “走开!走开!”   她像发了疯一样,任谁也无法接近。我试着想要拥抱她却被她狠狠的推开,这一刻我已经什麽都不是了吧!   “早上你看到根本不是。。。”   “走开!走开!”   她用撕裂般的声音再次推开我,我跌坐在她身边。她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突然的冲出了屋外。我不顾一切追着她的脚步出去,她并没有跑远反倒只是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不停的拭泪。   “曦语,早上的事我很抱歉。”   她还是没有回答,就像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我独自坐在她身边一直到她熟睡在椅子上才悄悄的把她送回家。我很遗憾的是我没有彻夜陪着她,不然也不会只有短短的一个晚上她便就此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和会长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也终於透过余枫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一直以来我们的误解,早让她失望透底再加上家里的这些事,离开便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但,我坚信她会回来的,也许一年也许三年,总之她会回来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决定申办退学,离开这个充满我和她快乐却又难过回忆的地方,我清楚我需要的是憧憬,憧憬我和她之间再见面的那一天和那个场景。我独自抱着一把吉他游遍了东南西北,目地就是希望我能在某一个角落实现我的憧憬。   每一天我都这样期待着,而这些源源不绝的动力都来自我写给曦语的每一首歌。一年、两年、三年的过一直到十二年後甫鸿找到了我告诉我,也许曦语用了别的身份回来的事,我才觉得一定要在见面时把以前的误会全弄清楚,而意外的是居然在大家计划弄清楚曦语的身份时,媚媚就这样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这一次是唯一的机会了即便媚媚没有答应我还是不顾她的反对把她带到了『99』,只是曦语的那一巴掌再次让我撕心裂肺。   这一夜我没有追出去,因为我知道结果会和当年一样,我不希望她又突然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所以我用脚步制止了心里的澎湃。我心里清楚,要得到曦语的谅解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曦语离开『99』之後就没有再出现过,为了不让她感到压力我希望一切可以顺其自然,过着我们各自原本最熟悉的生活模式,没有任何打扰,虽然心里真正的想法和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早晨是我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她公司找她的慾望中渡过的,说实话面对幸福要做到口是心非真的是无比的煎熬。   十二年的人生历练似乎在这个紧要关头起不了什麽太大的作用,在余枫的暗示下,我最後还是压抑不住自己,不顾曦语可能会因此更加恨我的可能性冲到何氏去见正在开会的她。让我意外的是她看似没有拒绝和我谈话的意思,反而让我跟着她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一路上,她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透过反照镜我看见的只是她不停的嘱咐她的助理处理公事,即使上司不在她还是可以以自己对上司的了解进行抉择和案子的删选,看见她工作的样子我才慢慢意识到,当初的那个她确实不一样了。   “顾助理,今天内一定要把通知书发出去,还有。。。”   她突然看向在前座的我。   “你先回公司吧!之後的事今晚我再在通知你。”   “副总呢?”   她又看了一眼。   “我有事,你先回去。”   “好。”   她的助理拿了一大叠文件下了车,把门关上後连司机也离开了。   “你何必来找我呢?”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突然问我。   “我只是想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说什麽呢?说一切都不是你的原意?这些我知道呀!”   她语气平和这是我没有想到过的。   “你们说过的话我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但是,接不接受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她接着说。   “我不否认经过这麽多年我还是没有办法对当年的事加以释怀,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不要见面不要有所交集,这样对我们任何人都好。日子总是要过的,难道我一天没有办法对这些事释怀,你们都要在我耳边提这些事吗?不要让我有再埋怨你们的机会,大家努力的过自己原本应该过的生活吧!我希望你就当着不认识我,不要再来找我了。”   “曦语。。。”   “瀚轩,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我有点太过激动,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但是我清楚那样的我一定会再出现,所以就当是我拜托你们,让我好过一点,也当是你们对我的弥补,好吗?”   此刻,我用尽自己所知道的词汇希望可以反驳她的说法,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和说词可以让我扬起胸膛毫无愧疚的大声说出口,面对希望这一切可以『风平浪静』的她,我什麽也不能做了。   “送郑先生回去吧!”   她交代了司机後头也不回的进了她们公司的大楼。我坐在车上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渐渐失去了挽回她的慾望。这就是韩曦语?我怎麽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她?当年在公车里那个让我决定『永不放弃』的女孩真的已经消失了吗?   我暗暗的叹笑着,虽然那天晚上她和她上司的对话我并没有听懂,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她,况且当初不是我先选择『放开』她的吗?已经放手的人又怎麽可能回得来了!以前清楚『逾时不候』现在怎麽又。。。   我回到『99』,对着我们当年的合照发呆,突然有一种『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的感触,就像迎接千禧年的烟火一样,在最後一刻用尽『生命』燃烧留下来的只有渐渐的消散。。。 ☆、無聲的警報   自从董事长出事之後,虽然鸿赫集团并没有公开任何消息,但是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商圈似乎也没有什麽所谓的秘密,只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传到外界就是十级的大地震,而面对公司内部迎来的便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与权位较量的戏码。   经过一个月的以讹传讹,鸿赫集团的股价渐渐变的低靡,就连一向合作愉快的公司也开始对鸿赫失去了信心。在与何氏的协商下,俊亦选择了相信鸿赫,但是面对公司资金的短缺我们在动工方面只能不断的调整预算,以为就此便能拖延到董事会批出的紧急救援金填补缺失的那一块。   就在我们都以为一切有待好转时,这项开发案最大的金主忽然向外宣布将与鸿赫集团解除所有的合作关系,虽然鸿赫将获得大笔的毁约金,但他们却能奇妙的找到鸿赫集团在商圈中的过失,因为这一点我们不但连一毛钱也拿不到反而将面临大批的赔偿金,最後我们也不得不宣告开发案的暂停。   “副总,发布涵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联系不到总经理吗?”   “是的。”   我在办公桌前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他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很担心他会在这场权位纷争下成为第一位败者。公司董事怎麽可能不趁着这次的机会把对手拉下台,如果这一次董事长有个万一,那麽最大的股东就是他未婚妻的父亲,然而公司将正式面临改朝换代,一定又会形成一场大风暴,而他的养父也可能就此彻底的被拉下台,谁让他是董事长的心腹又偏偏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威胁。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就是那个红色的档案夹了。。。   “副总?副总?”   我也不知道他叫了我多少次,近来为了这些事不停的晃神。   “发布涵。。。先缓缓吧!”   “是。”   我清楚发布涵一旦发给媒体,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说实话,这个开发案是我和他一起努力的心血,抛开我和何氏的关系不说,鸿赫与何氏成为拍档已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组合,再打开话题上就已经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按照预期,这个度假村在短时间内就能回本,如此好的案子怎麽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这麽搁置?!   为了这个案子的可能性,我第一次主动约见俊亦面谈,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在公事上他依旧和当年一样,我没有任何可以进行质疑和挑剔的地方,但由於是鸿赫自身的问题,在资金的安排上我也不好让何氏过於为难,但也许是俊亦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所以并没有要求鸿赫在艰难的时刻依然照着合约上的时间给予开发的资金,这一点让我瞬间感受到他以往对我的疼惜。按照何氏一贯的经营理念绝对不可能冒险进行这样的开发案,我清楚他是因为相信我,即使何氏有可能会因为鸿赫的危机而被拉下水。   也因为何氏的理解和体谅,我终於为这个开发案争取到了最好的拖延时间。   ------------------------------------------------------------   那次的会议结束後不久,我接到了诚皓的消息,他告诉我董事长垂危的消息然而他没有提起过那个红色档案夹和他养父电脑里的资料。一开始我并没有对这件事感到好奇,总以为因为董事长的事让他分了心。一直到媒体揭发董事长垂危的消息後,顿时整个鸿赫陷入恐慌就连我也以为这一次将面临其他公司收购鸿赫的情形,但是,就在事情达到最紧张的阶段时,他回来了!   他的忽然出现让我更加没有办法安心下来,他给我的感觉除了在背後附有夺权的动机外更恐怖的是传出那个红色档案夹在他手中消失了。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对他心生害怕。   “你好像对我回来没有什麽太大的欢迎。”   他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外问。   “这里是公司,总不能什麽都放在脸上吧!”   他笑了笑,走进办公室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翻起了杂志。   “公司有说我们什麽回香港吗?”   我刻意问,就只是想要从他的神情寻找答案。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用了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停顿了一下。   “暂时应该不会回香港了。”   “董事长的事。。。”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很快就会过去的?』这句话在我心里就像是空旷的洞穴一样,回响不断。我很清楚他虽然被公司指派为亚洲区总经理一职,表面上看似风光受重视,但是那只不过是权位斗争的无奈下把他推上台的,就像清朝前期的顺治皇帝一样,是一个被为了饱足私慾的多尔衮操控的傀儡,再加上他和公司董事是养父子的关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从而变成了拉拢为替死鬼的最佳人选。   这次媒体曝光董事长意外垂危的事就连董事会也乱成了一团,何况是在这种实力与地位无法平衡的情况下,他怎麽可能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国际业界给予的压迫和威胁?!还有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又怎麽可能就此罢手?!   “怎麽了?”   他忽然问。   “没事,只是在想开发案的事。”   “你不是已经找何执行长谈过了吗?”   他站到了我的桌前。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是他的语气像是对我私下去找俊亦而产生不愉快。   “我是和他谈过资金问题,但这只是暂时的拖延,我们总不能拖欠太长时间,这对公司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脑筋一闪想到的对策也只有这个了。   “也是。”   他点点头走到我身边,斜坐在桌子上。   “今天一起用晚餐吧!”   “好呀!只是我要先回宿舍一趟。”   “嗯。”   他笑了笑,对我的答案感到满意。   --------------------------------------------------------------   为了能让自己放松,在餐桌前我总是习惯性的不谈公事,就算事件多麽严重多麽着急我还是可以处在那种事不关己的冷静氛围中。但,这一次我却努力的的压抑着自己不去过问董事长的事。我想是我的浅意识在告诉我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想像,也或许是他对整件事抱着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心态让我不得不怀疑他背後的目地。   饭局中,我试着兜个圈稍稍提起,但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麽而刻意把话题扯远。这种相处模式是我和他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其实为了能让我们之间可以相互依赖,我们曾经答应对方绝对不能抱着疑心对待彼此,上次我责怪他不守约定但这一次却轮到我了。我该继续这份怀疑一查到底还是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矛盾的心情不断的夹杂着,我也问不下去了。   “我可以把你最近的举动当成只是你的解放吗?”   我默默的问。   “只是?难道我最近的举动对你来说还有其他的解读方式?或是说我可以把你今天的举动当成是你累了吗?”   他似乎对我的疑问感到可笑。   “诚皓,对我来说在鸿赫的生活我很开心,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必须面对董事给我们的难题,但是只要我知道你和我是站在同一个位子的,我就觉得一切的压力都会变成一种动力,甚至一种魄力,让我们证明我们是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我希望在面对未来我们也可以一直这样,不论之後公司会变成什麽样子,我们都不要有任何的改变包括心态,你能答应我吗?”   “你为什麽会说起这些?”   他忽然变得严肃。   “你不是说要把我今天的举动解读成我累了吗?今天还有四个小时耶!我的累还没结束噢!”   “呵!”   我刻意把气氛变得愉悦,他果然笑了。   “你到底怎麽了?和平常的你不太一样。”   他笑着问。   “就是还没累完啊!还有四个小时耶!你就忍着点吧!”   听完我的话,他又笑了。真希望这个笑容的背後不是为了应付我。   『你会吗?姜诚皓。。。总经理!』   我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   ------------------------------------------------   那天晚上,因为抱着对他的疑心根本没有办法入睡,心烦意乱之下我决定去夜跑,也许是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些不好的情绪,所以跑起来显得格外的有劲,一直到我终於发泄完毕那种疲惫感才涌出来。我喘着气停了下来才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我离开这里太久了,原本该变的变了,不该变的也几乎变得差不多了。为了寻回对这里的记忆,我决定放慢脚步认真的把这里看一遍,总觉得熟悉大过於陌生。   『哔!』   我回头一看是车鸣声,原来我不知不觉中偏离了人行道。车子一过,我看见坐在後座的是正在处理公文的俊亦,他低着头感觉像是在皱着眉。   这个时间点他怎麽会到这里来?他家不在这里呀?!   我的视线没有离开俊亦的车子,一直到他的车子在前方停了下来,等我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大楼的保安区了。我抬头一看,那是我以前住的那栋大楼,原来它被新建的公寓遮住了视角。我一直以为这栋楼已经拆了,没想到它还在。保全室也翻新了,就连停车位也扩建了。。。   瞬间,小时候的回忆在我脑海中连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景象,就像电影有欢笑、有难过、有期望、有无奈。。。   我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静静的望着曾经的那个『家』。   突然,灯亮了!我仔细的数了数,那是我家的楼层,亮灯的那个单位确实是我家!难道他们回来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不顾里面的人是谁,我一定一定要上去看清楚!   “小姐,你是这里的住户吗?”   那个保全问。   “十三楼,A5。。。是何俊亦让我来找他的。”   情急之下,我撒了谎。   他翻查了住户资料再也没有阻拦。这下我更好奇,为什麽保全会因为『何俊亦』而放行?难道。。。   我不想多想了,反正不论是怎麽样,这个房子已经随着我们家的四分五裂变成别人的了。   我按了电梯直达十三楼。   按下门铃以前我并没有抱着任何的期许,不论开门的是谁我都不会希望在他或她身上得到什麽,即使那个人是他。。。   『叮咚!』   我有些胆怯的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门开了。   我直视着那可能会出现脸孔的位置。。。   “曦语?!”   是俊亦,房子是他的了。。。   心里怎麽又有些感激呢?   “你。。。怎麽?”   他讶异地看着我。   “我刚刚看到你的车经过,然後。。。灯亮了。。。所以。。。”   “进来吧!”   踏进去的那一步,我才发现屋里的东西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就像是把这个空间的一切还原了,就连摆放的位置也。。。还有妈妈的钢琴!   “当初爸爸把这里的东西都卖了。。。”   “我透过关系全买回来了。这些都是当初摆放在这里的,你看沙发上的那个印记,你高一的时候把饮料打翻留下来的,还记得吗?”   是啊!为了这个印记我居然还曾经蠢到要偷偷的换一台新的,结果爸妈根本就没有发现。   “还有那个柜子,上面的贴纸还在。”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确实那张飞马的贴纸还在。地毯也一样、餐桌也一样就连当初照片摆放的位置也一样,这一切就像展览屋叫人难以相信。   『失去的真的可以重新回到身边吗?』   “曦语,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就买下了你的。。。房子。”   他刻意不提『家』这个字。   “你不用道歉,是我要跟你道谢。”   “我以为你会。。。”   我摇摇头。   “我是很讨厌这里,可是也有不得我不去纪念的东西。”   “纪念?”   “那天之後我试着回来,但是我没有勇气。看到空荡荡的这里再怎麽不愿意我也必须接受我们家支离破碎的事实,我不希望我过的日子这麽难受,所以我选择逃避,远离这里甚至忘记。但是今天为了一个光我还是不顾一切上来了。你知道吗?逃避以後再面对真的会更痛苦。谢谢你买下这里,还有妈妈的钢琴,这个我恨之入骨却又不舍得丢掉的烂东西!”   言语间我不知不觉把不舍化作泪水,一直到他皱着眉的表情看着我,我才发现面对这个『家』我还是当初的那个我,还是希望一切可以圆满。   这个晚上我真心的感谢他。    ☆、警報升級   在董事长垂危风波还未彻底解决之前,鸿赫迎来了另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插曲。公司的执行董事突然对外宣布割除了诚皓养父和几位高层的董事权利,即使拥有股权也不得干涉公司的任何决策。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董事会一致认为是诚皓养父的过失导致董事长陷入昏迷连带着影响鸿赫的股价甚至让公司面临巨大的危机。消息一出,鸿赫的股价达到前所未有的低迷,业界纷纷开始对鸿赫施压,我们在措手不及中找不到任何应变的方法,基本上我们已经被总公司抛弃。面临的难题还不只这样,鸿赫风波导致的蝴蝶效应也逐渐的发生在力挺我们的何氏集团,先是发展业者投上不信任票之後又演变成与何氏进行切割,短短几天何氏的股价就跌落了好几千点。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我试图和俊亦会面寻找解决的办法,但会议却被何氏董事中止,面对倒闭风险的公司任谁也不会对其进行冒险,就像当年爸爸的公司一样。   对於何氏集团遭受连坐已经让我不能对这件事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了,虽说身为鸿赫的员工,但我也不能将何氏彻底拉下水。就在我对於公开解除与何氏集团合作通告而犹豫不决之时,公司突然宣布人事调整,将由公司目前最大股东接任董事长之职而那个人却不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人,那是诚皓未婚妻的父亲,鸿赫集团就此变天成为了蓝家的天下!   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能这麽快夺得董事长之位!而同时诚皓也毫无预警的离开。这一定和那个红色文件夹有关,按照我所知道的,只要把文件夹里的资料公开就能抵制蓝家的势力,但是现在看来,诚皓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摆明了在躲避蓝家的人种种的迹象显示那份能够造成威胁的文件夹已经在他们的手上了。   就在公开的那一天,他的未婚妻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於她的出现在公事上我一点也不感到不讶异,人事调动绝对不会忽略我这个副总经理,但是在私事上我知道她将利用董事长千金的身份对我进行打压。会面过後她确实如我所料约我私下见面,而我居然脱口而出的约她到了『99』。   “你知道我私下找你目的吗?”   她坐在椅子上斜靠着椅背,翘着脚一副高傲的样子问我。   “还能有什麽事?我们每次见面又有那一次是离不开『姜诚皓』这个话题?”   “三年前我说的话你似乎没有想要执行的意思,对吧?”   “三年前你没有说服我的能力,你以为三年後你就可以做到吗?”   我笑问。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以前他有前任董事长当靠山当然可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我爸是董事长他能不听吗?我相信他一定清楚鸿赫的总经理一职现在是由我来决定的。他能不能留是我说了算!”   我在心里窃窃的笑着,这个娇娇女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总经理的人选确实是她可以干涉的,但是如果对象是诚皓那就一定不会被换掉,她也不问问自己没有诚皓她还会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吗?到时什麽董事长千金都是假的,倒是会变成追着男人跑的落魄花痴!   “你说如果诚皓决定离开你,你会变成什麽?我还真想知道。”   她依然是那副高傲的样子问。   “他要离开的话早就离开了。”   “是吗?他家的股权现在全在我手里。。。”   他养父的股权怎麽会。。。   “他想要保住他家在鸿赫的地位就必须留在我身边,这种情况他还能怎麽选择?我也不怕让你知道,我爸器重的是诚皓在业界的人脉。但是,我相信鸿赫没有他,我们也一样可以找到更好的总经理人选,但重点是按照现况他已经没有离开的理由了。”   这就是她们家一直坚持和董事长作对的原因吧!她父亲是为了权位,而她是为了诚皓!   “你处心积虑要的就是现在这个局势?”   “不然呢?我何必委屈自己去抢别人的股权!你以为我稀罕吗?!”   “别人的股权你抢得了并不代表就能从我身边抢走我的东西!诚皓和你身上那些奢侈品不一样,他不是物品,不是你要就一定可以得到的!你是现任董事没有错,但是用权位来逼迫别人,你就和你最讨厌的那些卑鄙的黑商一样没有差别。”   “卓韦,你就看着吧!我要你对今天的铁齿後悔!”   她气得站了起来。   “请便吧!蓝董事。”   我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把她送走,她又不示弱狠狠的瞪着我转头离开了『99』。其实我是心虚的,我清楚继续对话我也没有胜利的把握了,我确实被她的话动摇了。对於诚皓是否会因为要保住他们家在鸿赫的地位而选择她,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面对权位他还会是当初的那个他吗?我被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里面逃不出来。   “曦语。。。”   “我是卓韦。”   面对甫鸿的叫唤我能接着说的也只有这一句。   “没事吧!我看她好像不太友善。”   “是吗?不过我很欣赏她。”   “什麽?欣赏?!”   “干嘛?还是你要我对她破口大骂?没错!她确实是不太友善,但至少她会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说出她的不满,甚至下战帖。不像有些我一直真心对她的人却只会在背後搞小动作,然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大家毫无条件站到她那边。对於对手而言像蓝董事这样的人最好应付了不是吗?”   “媚媚的事你还是很介怀对吧!”   “介怀?我好像没有那个资格吧!对你们来说我就是那个只会欺负朋友的撒谎精。”   “曦语。。。”   “我是卓韦!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还有,俊亦呢?走了吧!”   “你怎麽知道?”   我轻哼了一声。   “你知道吗?你这家店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不但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窗外的风景,还可以透过落地窗的反射看见视线以外的东西。今年秋冬最受瞩目的褐色西装外套,这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我之前就看余枫穿过一次,那是余枫的吧!俊亦会在这里是你通知他的?说我出现了没错吧!这麽多年了没想到大家还是这麽有默契呀!”   “学长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在我最需要他关心的时候他选择留下我,现在我不需要他关心了,却又一直在我身边打转?我发现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我不需要的时候给我,在我需要的时候躲得远远的。”   “学长是真的把你看得很重,他买下你的家不就是证明吗?”   “我很感激他这麽做,可是又怎麽样呢?我更在乎的是他没有勇气这件事,做的永远比不上他说的!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当初就不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丢下我!”   “当年的事我们都误会你了,可是当我们弄清楚的时候,我们已经找不到你了。我想是你已经离开了吧!”   “你知道我最讨厌最忌讳什麽吗?就是做出那些伤害别人後又无法弥补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感触比被丢下更难受!”   “对不起。”   “如果我说来不及了呢?”   或许是我在情绪管理上除了问题,我居然把当年所有的气发泄在甫鸿身上。我看得出来他是愧疚的,也因为这份愧疚他没有进行辩解,只是看着喝着红酒的我不发一语。   我当着看不见他的愧疚,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要原谅和那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   鸿赫在经过『洗礼』後股价切实上涨了不少,但还是恢复不了之前的『光辉时代』。先前那些长期合作的公司是因为对前任董事长的信任才大胆投资合作,现在换了东主难免有些信心不足而却步。为了将公司推向另一个高峰,董事长抛开老夥伴选择了未曾接触过的公司进行合作,确实也因此开发了其他的途径。   新任董事长的能力其实并不弱!也许得手的方式不对,但我不能否认这不能为鸿赫开创美好的未来。   『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   二十几通的电话下来没有任何一次不是转留言的。   “总经理,你在哪里?和上海徐总的会议一个小时後就开始,你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不管什麽事情都可以回来了吧!”   我按捺这心里的怒火留言,如果要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会对他说出以下犯上的难听话。   『叩叩叩!』   “进来吧!”   “怎麽?知道我是来给你好消息的吗?哦!不好意思,对你来说是坏消息吧!卓副总!”   我不用抬头光是听语气就知道又是他那个未婚妻!   “蓝董事会不会走错地方了,总经理办公室在右边,不是这里。”   我整理着文件没有怎麽理会她!她拉出椅子坐在我的桌前。   “诚皓已经答应我了。”   “答应什麽?!”   我有点惊慌。   “你很滑稽你知不知道?!诚皓答应我的事还能有什麽,你应该很清楚没有必要装傻吧!装了也没用你也改变不了什麽。”   “诚皓会答应你?我只相信他说的。”   “你打给他呀!喔!我忘了他现在在我家的别墅,应该不会接你的电话才对。”   别墅?!这就是他这几天毫无消息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相信他会向他们家低头,如果是真的那就一定有内幕!除了是他们的股权外,一定还有其他的事。   “卓副总,我希望你可以对诚皓放手。”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她微微的笑着起身离开。我听得出来那是威胁的语气,在鸿赫我没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秘密,即使有也只是我和诚皓之间的关系。我不怕她!   只是,我无意间得知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在她的别墅暂住,那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想,也许诚皓曾经拒绝过她这样的要求才导致她企图把气发泄在我身上。但我不明白的是,他悄悄回到香港究竟是为了什麽?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是我自己多想的时候,我却从他养父身上得知,诚皓曾经将那份可以牵制蓝家的红色文件夹占为己有,也就是说在他养父受伤住院时,他没有按照计划适时的拿出蓝家恋权的证据反而用在威胁蓝家取消婚事的事上,但按照情形来看,诚皓的威胁计划失败了,而那麽文件夹就自然转接到蓝家的手上,进而反过来压制他。   这样也就说通了他养父为什麽会突然被割除董事职务,这一定是蓝家为了确保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难道这几天他是为了股权的事回香港?但我怎麽看都不像!   或许我现在根本就不该遵守和他之间的约定,於公於私我都必须把整件事调查清楚。我暗中派了人回香港打听消息,但却屡屡失败。我相信他早就猜到一定会有人针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是我,否则我不可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而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安心,总觉得又有一场大风暴即将发生。   就在我正考虑是否回香港找他的时候,我终於接到了他的电话。但电话的另一头并不是他而是一把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我无法肯定电话是从在香港打来的,只能断定电话的那一头铁定是到地的香港人。   但在细听之下,那是一个误拨。里面的对话明显现场存在着不止一个人,他们相互问答,说什麽计划失败甚至又重新的商量着一堆计划,而内容却让我为之一震。   那是计划着如何利用蓝董事帮诚皓夺取鸿赫集团董事长之位,而里面居然还牵扯出诚皓养父的那份资料,原来那份文件夹确实是诚皓有心藏起来,以为可以就此牵绊蓝家在鸿赫的地位,却没想到这份文件夹却被诚皓养父的助理偷取,意图以此赚笔外快,而蓝家正是交易人。诚皓没了这个有利的把柄後却变成了为蓝家卖命的奴隶,蓝董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亦然以为诚皓对她回心转意趁机找我宣示主权!   诚皓为了扭转局势居然和当年绑架他的那群黑道试图联手搞垮蓝家,董事长垂危的消息也是他们对媒体放出的,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诚皓这一次为了他们家在鸿赫的地位,决定答应现任董事长的要求!   我终於知道蓝董事为什麽这麽有自信的向我宣示诚皓的主权,这一切的一切早就按照蓝家的计划一步一步的逼着我们走向我们都不要的结局!   我瞬间对他之前给我『承诺』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几年变聪明的我竟然这一堆的谎言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我开始对我原来的计划感到忧心。    ☆、迷失的信念   让人悲愤的历史总是不断重演,似乎只要到了年尾总是会有让我喘不过气的事情发生,十三年前为了是否不理会爸把对我的期许而转系,十二年前在爸爸和瀚轩之间做选择,十年来为了公司的发展方向做出的又何止只是年尾的抉择而已,十二年後我居然是为了我坚信可以陪伴我一辈子的人在善与恶的选择中不断徘徊着。   身为公司的员工我必须尽责,总经理的举动已经严重的威胁了公司的利益,如果我选择沉默愧对的又岂止是公司上下所有员工,还有那些选择重新信任鸿赫的合作公司;但相对而言,现任董事长并不是那个能让我全心全意拥戴的人,虽然他的能力确实不输於前任董事长,但是这个位子毕竟还是他不择手段得来的,况且他一上任就裁掉了不少了为公司打江山的猛将,这对公司而言形同大地震,甚至还因此牵连到了其他区域的正常运作,如果要拨乱反正唯一的办法就是认同诚皓目前的计划,无论合作的对象是谁,无论最後决定的是什麽样的办法,我都应该一一配合才是。   但要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都有存在的利与弊,好像无论我怎麽选都不会是一条好路。选择公司牺牲的就是那些开国功臣;选择诚皓的计划牺牲的又是公司目前渐渐走上坡的局势,诚皓夺位成功後公司的局势会比现阶段的好吗?即使有又有谁敢保证一切的一切能恢复到董事长在位时的模样?还是又会是新的一个局势,一个属於姜诚皓模式的天下?没有人可以回答我!如果董事长康复了,一切都好办了!   平安夜的前夕,在我还没有整理出任何头绪以前,他突然回来了!没有任何的讯息和预测,他就这麽带着蓝董事出现在『99』,不!应该是说,他查了我的行程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就在『99』赴之漾的约。我看得出来他是生着闷气的,只是碍於蓝董事才刻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不说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和俊亦见面的事而不高兴,虽然我和俊亦谈的是公事却免不了让他误会,但是对於他为何这麽忌讳我和俊亦见面的原因我实在没有办法搞清楚。但是,跟在他身边的蓝董事看起来就恰好相反,我看又是来圈地示威的吧!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还出来和何执行长谈开发案的事,我看我得让总公司颁一个最佳勤工奖给你。”   诚皓坐到了我的身边。   “姜总,我先失陪了。”   他和俊亦相互点了头。   “公司的事总不能因为总经理的无故闹失踪而搁置吧!何况我身为副总确实有责任替你善後。”   蓝董事哼笑了一声,不屑於我的谈话。   “是吗?不过开发案的事好像不论我在不在都应该由我这个总经理来决定所有的事项吧!”   “既然是你的责任,那就不要搞失踪呀!”   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对他语出不逊。   “这不是你该质疑的事吧!”   蓝董事插了话。我下意识的瞪了她一眼,这是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怎麽?忘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我一声令下你现在就立刻不是鸿赫的员工!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以为亚洲区的副总经理在公司就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吗?当年也不过是靠诚皓上位有什麽好嚣张的?!”   “我靠的是实力,蓝董事靠着家族的财大气粗才夺得今天的位子吧!用得还是那些下。。。”   “曦语!”   诚皓打断了我,这是他第一次在第三者面前喊我的真正的名字,我知道他慌了!   “曦语?卓韦。。。卓。。。韩曦语!你就是韩曦语!天啊!”   蓝董事的反应让我感到好奇,她知道我吗?怎麽语气突然变得这麽奇怪?   “姿萱!”   诚皓叫了她的名字。一直以来以蓝小姐蓝董事称呼她的诚皓居然也叫了她的名字!   “姜诚皓,你刚刚叫谁?”   我压抑下自己激动的情绪问他。他安静了好几秒。   “曦语,我。。。我。。。决定答应和姿萱,也就是蓝董事的婚事。三个月後我们就会回香港举行婚礼。”   “你再说一次!”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亲耳听见以後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这也许是我在心里一直默默期待着这一切都将会有转机的关系吧!   “我。。。答应了和蓝董事的婚事。你。。。了解吗?”   “这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方式?!姜诚皓!你再怎麽样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偏偏选择了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去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承诺就这麽微不足道吗?!”   我清楚他也许是被威胁也许是毫无办法了,但是,我此时此刻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所谓『体谅』。我不明白为什麽总是在我以为可以幸福的时候,命运却忽然喜欢来个大转弯,让我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这一次愤怒依旧,但心里的伤疤似乎又被狠狠的抠开然後再用力的划上一刀!   从一开始我既不应该抱着希望,更不应该抱着那种自以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的自豪感,说穿了不就是自欺欺人,自我感觉良好。   “曦语!”   “我没有想到这是我们之间的结局,你居然为了一个你口口声声说永远不会向她低头的人屈服。那我算什麽?这十年来我就是你对付她的武器,现在我失效了你就选择抛开我,你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和当年的郑瀚轩有什麽差别?!我这麽相信你们,但到头来能证明的就只剩下我的愚蠢!好!你要跟她结婚你就去,不论结果会是怎样,你都不要来求我,我不会再看你一眼!”   “曦语!不是这样。。。”   他拉住了我。   “跟我没有关系了!”   “曦语!”   “带着你的未婚妻离开这里!”   我忍着心里的愤怒轻轻的道。   “你要我走?曦语你听我说。。。”   “姜总经理!麻烦您了!请离开。从今往後互不相欠。”   他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就像当初我躲在妈妈的钢琴下看着俊亦离开的背影一样,我知道他身不由己了,但是,我真的接受不了这种为了某种利益而被选择丢下的感觉   ,不禁问自己为什麽我永远都是被选择、被丢下、被牺牲的那一个?!   我。。。真的恨死了这种感觉!    ☆、姜誠皓VS姜誠皓   姜诚皓一个卑微又懦弱的名字,从小除了被压制以外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比这个更贴切的形容词。但是事实是,我的内心一点也不卑微一点也不懦弱,相反的我是养精蓄锐、运筹帷幄,步步都在计算着机会与计谋,为的就是报仇!   说起这个仇恨那是我一生的痛,原本姓李的我是鸿赫公司除了董事长以外拥有最大股权董事之子,据我稍稍懂事以後听说的就是我的祖父辈与现在的董事长和几位开国功臣一起努力打下的江山,因为公司的日益壮大鸿赫开始了一场谋夺股权的权位之争,而我的父辈就在这场争斗中牺牲了,而幕後的指示者据说就是父辈最大的竞争对手,姜董。父辈离开後,原本不姓姜的我在既是养父又是仇家的收留下被迫更改了姓氏,那年我十岁,从那天开始我不断的提醒自己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都没有报仇来得更重要。我每天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边,认识他所认识的人,了解他所进行的事然後暗中将这些人脉变成自己的,为了开创更多的可能性,我想尽了办法却一直得不到相等的投资报酬率。   一直到有一天,养父从海外带来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养父为了她买了一台几百万的钢琴放置在家,我却从来没有看她碰过更别说听到琴声,这样也好,反正这种吵死人的声音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养父就不同了,为了让这个女人开心想尽了一切办法只为博得红颜一笑,为了这个笑养父听尽了她的话,她说不要就不要说不行就不行,不过,幸运的是她从来都不理会公司的事,也因为这样她更加得到养父的疼惜。   为了得到养父的认可,我试着接近这个女人,尝试着和她说话聊天,我相信我总能让她不自主的替我在养父面前说尽我的好话。而这个有意的接触却意外的让我从她口中得知让她开心不起来的理由就是她远在海外的女儿韩曦语,平易近人的她甚至托我打听她女儿的下落,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只好无条件的答应她。   刚开始我担心她是养父派来试探我的,所以我并没有利用我暗中的人脉去找,我连照片也没有看过就托大学时期的同学试着打听,却恰好的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她的所在之处就是公司亚洲总部的所在地,我梦寐以求的地方香港!也终於离开了首尔!   为了达到目的,我几次假装毫无消息,看她失落的样子我肯定这个韩曦语就是她的软肋,我决定利用这个消息,让她说服养父把我调到香港,借机调查当年的事。确实,这个女人的话比任何事物的胁迫更有效,不久我便调往香港总公司,原本就是观摩学习却没想到我却意外的成为那帮董事恶性竞争的傀儡,但是,这个傀儡却让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稳坐了亚洲区总经理一职,为了稳固这个位子,我只能和暗中的人脉接洽,让他们和我演一场戏以便收买那些向我投出不信任票的董事。   没想到一场绑架的戏码不但成功的得到了我所期许的,还意外的找到了韩曦语这个人。要不是过程中出了点问题,我也不会这麽幸运找到另一个护身符。为了留住她,我利用了她生活困难的理由,把她带到公司当我的秘书,主要是希望她能变成我的亲信,这可是个大肥油的机会,一个连养父想也不会想到的人,必要时还是那个女人最大的诱饵。   虽然这种做法极为小人,但是为了家仇真的逼不得已。不过我倒是真心的希望这个看起来还如此纯真的女孩不会因为我的计划而变得跟我一样充满心计。   得到这个护身符以後,我确实如日冲天般得到了我计划的一部分,最让我意外的是看起来什麽也不懂的她却是我最大的构象灵感,她的能力似乎远远超越了我的想象。我好几次试着冒险用了她的理念处理那些难搞的案子,而结果却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好。渐渐的我开始有了依赖她的想法,总觉得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我都会照单全收,神奇的是还真的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   但最让我措手不及的是,是我连私生活也开始离不开她,不论到哪里做什麽我总是希望身边的人就是她,而她也似乎有和我一样的默契,但这个充满心计的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更加珍惜她,我第一个念头尽然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人将属於我,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我终於可以完全掌控她,也就是说这个护身护晋升为超级王牌!但,一方面我却懂得开始心疼她的辛苦,为她所受的委屈感到不舍甚至对她的过去产生了好奇,好奇她到香港的原因、好奇为什麽会离开妈妈的身边、好奇为什麽永远不会提起自己的过去、好奇她眼神里那一丝的伤感为何和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三年,五年日子飞奔而过,我始终瞒着那个女人她的存在,我的计划依旧而她得到了公司的赏识晋升为我的副手,之後我们时常外出到各地分公司驻点,从香港、上海、北京、哈尔滨、广州、俄罗斯、韩国釜山、济州岛、新加坡、马来西亚甚至是到跨越亚洲到了纽西兰开会,一起经过了那麽多的城市,时间久了我更加离不开她甚至在她和计划中挣扎着,我害怕伤害她却也害怕她对我毫无用处。   终於在养父发现这个人存在以後,我决心让她只是我复仇的一个助力,却偏偏在我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时,养父居然私下和蓝董达成联姻的协议,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被压榨的可能性,谁知道事情的背後又藏了多少的秘密协商。为了计划我坚决推开了可能让我得到更多支持率的权位联姻。   当然,在她面前我的说法只能是我不稀罕这场婚姻,更不可能和一个一直以来就没有好印象的人在一起。而她也单纯的以为事实就是她所知道的那样,但是,真真假假之中我却也在不经意间真心的答应她永远不会向蓝家的权位低头。   正当一切的事情看起来是多麽的跟着我的脚步走的时候,我却意外发现她和当红影星Blue似乎有过人的交情,此时我居然被嫉妒占据了心。虽然我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光看他们之间的神情我就可以确定他们之间是有事的,至於是什麽事我并没有多做揣测,因为我很清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当初知道曦语的那位同学帮忙调查我一直很好奇却又不敢触及的她的过往。我希望能够从她过往的大学开始调查,惊人的是Blue居然也毕业於那所大学更离奇的就是完全找不到有关她的纪录,她就像不曾出现在这所大学的人一样,但肯定的是我那位同学在回校参加校友会时是见过她的,据他所说她当时和学校的风云人物聚在一起,所以印象深刻。   也许是嫉妒心作祟,我在面临代言人失约的情况下透过公司施压把Blue找来代言藉机从他身上调查,但结果依然是零。她就像是和大学里的纪录套好关系一样,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几次问起她这件事,她总是换个话题带过,从来不会告诉我什麽,对於她的态度我出现了排斥的心态却又做不到就此疏远她,所以对於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怀!直到外派,我终於有机会亲自调查这件事,原本我想亲眼见她目睹我正在调查这一切时的神情,但是她还是有办法让我不得不放她离开。不过,相对的我倒是可是毫无顾忌的去寻找我要的答应,   果不其然,大学里没有她任何的记录。但,那位同学忽略了一点就是学生会的会员名单,既然他在校友会的时候见过她那她就一定和学生会有关,翻查了历届的学生会会员名单後,我确实在99年的名单中看到了她的名字,而当届会长正是我们合作公司的执行长何俊亦,那他们之间就一定彼此知道还有那位副执行长余枫!   回去以後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什麽,但我决对不会放弃知道真相的机会。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我更加确定,她在这一次和何氏的合作上一定会起得很大的作用,这也对我在公司的形象有着不可计算的优势。    ☆、謊言與隱瞞之間   近来的观察我发现只要有机会与何执行长会面,她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脱身,原本不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她却硬是要亲力亲为,似乎对与对方见面有一定的反感,我开始怀疑她和何执行长之间存在着怎样的矛盾让一向在职场上毫无畏惧的她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屡屡失策?!以此看来她在何执行长、余副执和Blue之间有一定的恩怨才造成了今天曦语的避而不见。   占有欲的作祟下,我瞒着她悄悄的出席了我从来没有出席过的同学聚会,为的就是希望他们当中可以有人给我我要的答案,而幸运的是,就在我谈及公司未来的合作对象时,有人告诉我何氏的何执行长曾经在大学时期有过一位传闻中的未婚妻,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据他所知那是何家世交的女儿,但之後却因为女方爱上其他人而不了了之,最後还导致家中生意宣告破产!而那个人是两千年学生会会长的人选但,最後像是因为曦语的离开而休学了,我努力的回想起那日看到的学生会会员名单,其中只当了不到一学期的学生会会长好像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我一直希望自己是多想的,如果传闻中的女方就是她的话那麽这一次外派她一定被受煎熬!虽然不清楚事实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也足以让我对她的身世感到怜悯,怪不得她眼神里总是和她母亲一样藏着一丝的哀伤,这根本就是她自责的表现。她在职场上的勇往直前是为了弥补曾经的过错吧!我一直一直这样以为着。   一次何执行长似乎是为了希望在缓和一点的气氛中商议开发案的後续工作而相约到了一家叫『99』的民歌餐厅,为了试探曦语我想了一堆藉口让她也自然的出现在『99』中,甚至说是我约了何执行长见面,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家民歌餐厅居然会是他们曾经的同学开的。那一晚,我假意没有偶看到她不安的表情,让她试着在我面前提起过往的事,但她还是选择了逃避,当着不认识眼前的这些人,甚至运用她最没有自信的韩语来和我对谈,目地就是不希望让他们听见她为了避开他们想让我也跟着离开的心。而一首歌却揭发了她的秘密,她的神情让我相信那个驻场歌手就是当初的那个短期学生会会长,一封简信更加笃定了她和那位歌手的关系还有那句为了挽留而喊下的“曦语”两字,更是无法掩饰这当中的情感。   她开始希望我离开这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场面,不过我怎麽可能放过这种可以让她亲口承认的机会,最後她因为我的刻意而生气离开,但是那一刻我却是因为这个而感到慌张,我害怕她离开害怕放手以後她将会消失不见,就像当初的他们一样。为了讨好她我还是厚着脸皮在她宿舍外等了她一个早上,只是最後在情急下我却又意外的失言了,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人乱了阵脚,我开始为我自己的改变感到有些紧张。我担心之前的计划将被我自己的感情用事而毁於一旦。   就在我开始有些混淆时,董事长和养父就恰好的在同一时间受伤入院,一句她不经意的话才让我发现,她也有可能是养父的人的可能性,那份可以用来牵制蓝家的文件夹是连我也不知道它的存在的,而她居然能清楚的指导位置和善後的办法,就连该由谁来接手也是养父早早安排好了。还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但她却清楚掌控的?这当中牵涉的还会有谁?!   为了把握时机我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我也是参与计划的『自己人』,再以安全为由假意让养父的助理处理此事,不过暗地里却是由我自己去『证实』那份文件的虚实。如果这份文件确实可以绊倒蓝家那就一定可以绊倒养父这只披着羊皮的野狐狸!我并没有按照曦语安排的那样直接往日本进行探望,而是另买了机票回到首尔。在养父的办公室里确实找到了那份资料,里面全是多年来蓝家私自动用公款的证据而当中还包括利用公司名誉进行不正当的商业交易记录,这些确实足够推到蓝家的势力,至於养父那边却是一点关联性也没有,这麽看来董事长是知道这份文件的,他和养父联手要除掉蓝家?这是为什麽?董事长在面对当年的事时就不曾怀疑过养父吗?!还是养父把所有的过错都顺利的套在蓝董事的身上?!   我没有顾及太多只知道一定要让这份资料只属於我一个人!还有另一份必须要删除的会是什麽?是养父自己的证据吗?我在他电脑上找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一个文件是不可告人的,即使是锁有密码的文件也轻轻松松的就能破解,一点也不像是存有秘密的样子。安全起见我还是没有久留,只把电脑里的全部资料备份,再一一的查找。   为了不让养父对我起疑心,我还是赶往日本与他会面,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反倒是董事长昏迷了几天也没有好转。他们入院的第五天,养父突然告诉我有人蓄意谋害董事长并怀疑是蓝董事所为,我当下并不相信他的话,总觉得一直待在董事长身边的他并不能轻易的摆脱他自己的嫌疑,一直到蓝董事突然到访,并带着他的女儿有意图般的见了养父。当下脑中闪过他们联手对付董事长的想法,但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养父的病情急速下降虽然意识清醒但是却有轻微中风的迹象,医生的诊断结果更是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在於养父的对谈中才知道,蓝家对他进行了威胁但具体是怎麽样的他却没多说,只是希望我能帮助董事长确保他的权位不被威胁。   既是如此,我便大胆放手一搏,养父的那份资料将是我手中的王牌,我决定暗中找人帮忙,希望无需出动那份文件也能力保董事长的权位。我利用网路水军的力量尽量把公司出现问题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就是希望那些合作商闻到危机撤销所有的合作案,那麽公司的股价也会跟着他们的离开而急速滑落,这样我才有机会用最低的价钱回收那些董事放出的股权。而蓝家因为面临措手不及的危机而处理失常,就在会议中被当面提出质疑甚至因为没有对应的办法被其他董事逼得哑口无言。。。   我静看一切的发生。。。   --------------------------------------------------   就在公司内部一团乱之时,我买下了不少的散股成为公司继蓝董事以後最大的股东之一,只要在一点点时间我就能找个适当的机会把他推下台而同时利用大股东的身份压制养父。一切就如我预期的那样不断的发展,只是额外的插曲却让我不得不赶回台北弄清楚一些事。要不是我决心从养父的口中探察出那个我怎麽也找不到线索的资料,我也不会在医院里撞见公司董事甚至巧遇那个女人的画面,不会意外得知那个女人就是国际钢琴演奏家Susan Huang,更不会让我猜测已久的事变成事实,原来曦语就是何执行长的未婚妻,当初那位大学同学说的人就是曦语!   当下我突然起了回去的念头,按照顾助理给我的消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常常因公事见面,但实情是什麽不也没人知道吗?!   我冒着计划随时可能大反转的风险回去,此刻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见到她更加重要。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和何执行长渐行渐近,只是她似乎对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存有疑问,我清楚她只是担心公司。不过,在我这却又多了一个她也许是养父的人的猜忌,再怎麽想告诉她也只能尽量的微笑带过。我希望,她不是!真心的希望!如果真的是。。。我会怎麽样我连想也不敢想。。。 ☆、反式進行曲   曾经我是抱着多大的希望以为平息这次的风波後,我就可以摆脱这个处处被欺压被利用的人生;以为成功的那一天已经在我的身边等着我了,但也许这就是人生,当你真心的以为一切即将好转时莫非定律这个爱嬉闹人的『恶魔』却不肯放过你,总要你背着自己的期许越走越远,然後当你回头望一眼的时候才发现一路上你什麽也没有得到,有的只是空荡荡和充满仇恨的道路。   能怎麽办呢?!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接受。逃避?!除非我不是站在『舞台』上的人。   当然,会发生这一切也都是我的疏忽,我不该轻易的相信身边的人,更加不该轻视自己的对手。世上有一种人就是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的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更有一种人对权位如痴如醉,在权位面前没有任何的事物是他不能牺牲的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当着利益交换的条件,而且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自信的我居然让『错信』成为我人生的败笔。面对蓝家的要挟我还能做什麽?除了接受养父和蓝董事先前的安排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父亲的仇还有那个我曾经以为会毫不在乎的韩曦语!   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看着自己变得落魄变得毫无尊严可言,我趁着事情还没有曝光以前,远远的逃离了曦语的身边。於其说逃离还不如说是回到香港执行『任务』,去完成那个看起来风光背地里却是『忍辱偷生』的商业婚约。只要结了婚我就能从蓝家手中得到当年父亲事件的真相,同时暗地里设法偷出文件,当然私心我还是有的,就是哪一天这个现任的董事长『离开』了,我将合理合法的继承蓝家的遗产甚至直接成为鸿赫集团的首席接班人选,到时一切的不堪都将成为我的助力替我把心狠狠的硬起来。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既然蓝家存在像我这样『谋权篡位』的风险却又为了什麽同意了养父联姻的要求?况且经过这件事後养父和我的立场似乎与他们变成了明显的对立位子,既然是最大的敌人就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何况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蓝家的手下败将已经毫无利用的价值可言。   我躲在香港的这一阵子就这样把不愿意娶姿萱的心态调整再调整,哪怕将来会後悔,可如果我拒绝这个机会,後悔的就不只是将来而已!姿萱为了确保我的『坚定』刻意要我回到台北见她,我清楚她的目地就是希望曦语能离开我,而不是我离开她,毕竟曦语才是那个她不能掌控的那一方。   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我答应了。但,我一点也不想和曦语断了关系,她既然要选择一个不爱她的人结婚就要承受得住我没有办法给她我所给曦语的一切。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和她一起回来,在见曦语之前我也想了一套说法希望她能明白在这件事的背後我不只为了利益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和不甘心。   同样的顾助理的消息永远是最准确的,听到她又在『99』那家民歌餐厅和大学时期的那群人见面,心就突然的纠结在一起。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早就没有了当时的立场去阻止她和他们见面了不是吗?   我站在『99』的门口却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想进去?!”   姿萱那种吊高来卖的姿态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她没有顾及我的立场推开门就进去了,我跟在她身後暗自努力的说服自己千万不能让感性乱了理性!我已经没有输的资格,更没有赢的筹码了!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还可以出来和何执行长谈开发案的事,我看我得让总公司颁一个最佳勤工奖给你。”   我坐到了她的身边。这句话连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姜总,我先失陪了。”   何执行长向我点了头。   “公司的事总不能因为总经理的无故闹失踪而搁置吧!何况我身为副总确实有责任替你善後。”   “是吗?不过开发案的事好像不论我在不在都应该由我这个总经理来决定所有的事项吧!”   “既然是你的责任,那就不要搞失踪呀!”   “这不是你该质疑的事吧!”   姿萱插了话。   “怎麽?忘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我一声令下你现在就立刻不是鸿赫的员工!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以为亚洲区的副总经理在公司就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吗?当年也不过是靠诚皓上位有什麽好嚣张的?!”   “我靠的是实力,蓝董事靠着家族的财大气粗才夺得今天的位子吧!用得还是那些下。。。”   “曦语!”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我清楚姿萱的行事作风,像曦语这样和她说话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避免曦语被搁职的可能性怎麽样我都得阻止。   “曦语?卓韦。。。卓。。。韩曦语!你就是韩曦语!天啊!”   “姿萱!”   这个晚上我怎麽就变成了夹心饼乾,曦语和姿萱的爆冲都让我措手不及。姿萱一直不知道我曾经和她提过的韩曦语其实就是卓韦!这一刻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的不要让她们靠近彼此。   “姜诚皓,你刚刚叫谁?”   此刻我真的无言以对,这是她最忌讳的。   “曦语,我。。。我。。。决定答应和姿萱,也就是蓝董事的婚事。三个月後我们就会回香港举行婚礼。”   “你再说一次!”   “我。。。答应了和蓝董事的婚事。你。。。了解吗?”   我试着暗示她。   “这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方式?!姜诚皓!你再怎麽样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偏偏选择了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去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承诺就这麽微不足道吗?!”   “曦语!”   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忍不住叫了她。   “我没有想到这是我们之间的结局,你居然为了一个你口口声声说永远不会向她低头的人屈服。那我算什麽?这十年来我就是你对付她的武器,现在我失效了你就选择抛开我,你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和当年的郑瀚轩有什麽差别?!我这麽相信你们,但到头来能证明的就只剩下我的愚蠢!好!你要跟她结婚你就去,不论结果会是怎样,你都不要来求我,我不会再看你一眼!”   “曦语!不是这样。。。”   我尽全力的希望可以挽留。   “跟我没有关系了!”   “曦语!”   “带着你的未婚妻离开这里!”   “你要我走?曦语你听我说。。。”   “姜总经理!麻烦您了!请离开。从今往後互不相欠!”   她坚决的态度让我不得不让她先冷静下来,加上姿萱就在旁边为了大家好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办法了,即使会失去她我也不能让姿萱有机会伤害到她。我没想到曦语在面对这个问题上是这麽的敏感,『抛开』这两个字一直以来不就是她的死穴吗?我怎麽还让她有被抛开的感觉?!   『姜诚皓你真的死不足惜』   我对着宿舍里的镜子不断的怒骂着自己!但是,冷静下来以後我又能改变什麽?我不也还是要去结那场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政治联姻吗?想到这里只觉得筋疲力尽。。。    ☆、曦語的報復   自从那天以後我尝试去见曦语但她已经搬离了公司准备的宿舍,之後我很快的就收到了她的辞职信。按照顾助理说的,她在我出去会见合作夥伴时把信交到了我的秘书手上,什麽也没说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後就匆匆离开了,等我回来看到的只是她空出来的办公室,我就这样待在她的办公室里久久不能出来。姿萱在知道事情後很快的批了她的辞职信,对她而言这是最好不过的消息。   曦语离开公司後一切案子照常进行,连与何氏合作的开发案也几乎完毕了百分之三十,这是非常快的速度了,但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几个月後公司再面临了一次合作夥伴撤资的事件,起因来自公司资料外泄就连原本的秘密合作公司也在网路上被揭晓,为了确保自身公司的安全短短几个星期的时间,鸿赫长久以来的合作夥伴纷纷投上了不信任票!为了公司的声誉,我们决定彻查内部人员,希望能找出外泄资料的相关人员,但却一无所获,最後甚至惊动了总公司,连我这个亚洲区总经理也免不了被谴责的可能性。   但,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被责备而消停,相反的事情越演越烈甚至出现毁坏公司服务品质的事件,为了平息外界的质疑,董事会在商议後决定把我暂时停职以示负责,我虽然觉得错不在於我但却一点想反驳的心也没有,反正就当是婚事暂时搁置的代价,之後我就这样经常无所事事的游荡在『99』,希望能有一天可以在那里遇见她。   “姜总,今天还是照旧吗?”   “我已经不是总经理了。一样吧!”   我叹了口气坐到了之前和曦语一起来时坐的位子上。   老板端着一杯黑咖啡坐到了我面前。   “今天没什麽客人而且瀚轩也有事不能来,看来店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笑着说。   我问:“曦语。。。没有来过吗?我是说那天之後。”   “没有,就像当年她忽然离开台北一样,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她人在哪里。”   “她经常这样吗?”   他摇摇头。   “按照情况应该是心里受了伤想找地方疗伤吧!也许离开这个令她不开心的地方会更快复原吧!但是,以前的伤好像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你不知道吗?”   他好像对我的『不知道』有点错愕。   “不知道,她永远都在逃避这个话题。”   他叹了气:“虽然我并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我清楚她不说就是放不下。大学的时候我们。。。啊!就是我啊!俊亦、余枫、瀚轩、之漾、华鹃。。。”他又叹了气:“媚媚,哦!还有当红明星Blue,我们当时很要好,经常一起吃饭、玩闹,朋友之间会做的事都做了,包括吵架。”   “吵架?”   “是啊!媚媚利用愚人节让全校的人知道了曦语和俊亦的婚约,那时曦语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她甚至为了瀚轩和曦语大吵了几次,但是每次曦语都吵赢了,事後不管我们怎麽问,曦语就是保持沉默的那一方,甚至摆出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我们都以为被欺负的人是媚媚,却没有想到曦语之所以会赢是因为理在她那边,无理的自然就是吵输。她不说是不希望我们卷入她们之间的纷争。但是当我们真的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怎麽会分开?”   “谁?”   “那个歌手。”   “因为误会。瀚轩误以为曦语有心骗他,至於曦语我觉得是因为媚媚的关系。反正她不说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麽。”   “因为不被相信,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抛弃一样,所以失望离开。”   “姜总,你。。。怎麽说的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有感而发而已。”   我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点的笑容。我之前猜的都对,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只可惜答案来的太迟了,如果能够早点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她感受到再次被抛弃的感觉,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暗自感叹了。   ------------------------------------------------------   在知道了曦语的家世背景後也许是因为对曦语抱有愧疚和同情『99』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我每天必定到达的地方,之前只是希望在那里可以遇见她,现在更强烈的心是希望从许老板哪里知道更多她以往的事,就算知道了以後我也没什麽可以做的,但至少多了解她一点我就更『珍惜』和她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多一点,这种感觉居然能比任何时刻都还要有幸福感。   也许有一天即使她又重新回到这里,我想我也不会再像那天晚上一样坚持让她留在我身边,因为这份幸福和美好从现在开始将只属於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轻松松夺走,为了她可以更自由快乐,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了。   “姜总又来报到啦!”   “照旧吧!”   不一会,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摆在我面前了。   “怎麽那麽快?”   “早就猜到你会在这个时段出现,预备好的。”   “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   我笑了笑了。   “做生意的料?俊亦学长才是吧!说曹操曹操到,学长!”   我回头一看确实是何执行长。   “姜总,你果然在这里。”   “何执行长找我?”   “没错。”   他匆匆的坐到了我旁边的位子上。   “甫鸿给我一杯水,大杯的。”   他快速的把杯子里的水灌完。   “再一杯好了。”   “怎麽渴成这样?你公司没水好喝哦!?像渴了好几天一样。”   “拜托,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热!都快40度了。”   他又灌了一杯。许老板看着他摇着头叹气,看他们之间拥有这样的兄弟情真的很羡慕,再回头看看自己这麽多年来除了报仇占据了整个心外,什麽也没有更不用说这是用利益也换不来的真挚友情。我独自喝上一口咖啡,也顺便敬一敬我这可笑的青春。   “对了,何执行长你找我有事?”   “对!我是想冒昧的问你,之前鸿赫的事是不是多数都经由曦语来处理。”   他怎麽会这麽问?   “这个。。。”   “姜总不方便也没关系。”   “也没有什麽不方便了。没错,基本上都是曦语处理的。毕竟有能力的人是她。”   “那就合理了。”   “什麽合理了?”   “上海乐帝国的徐总有意和我们合作,他们谈及的案子就是之前鸿赫度假村的案子。”   “上海乐帝国的徐总?他一直都是鸿赫最大的对手,抢案子也没什麽特别的,曾经我们差一点就合作了。”   “但是根据我所知道的,鸿赫新任亚洲开发部总经理并没有因为投资者撤资的原因而放弃这个案子,既然是这样那他又是从哪里得到合法的产业转让授权书?”   “当初开发案的每一个文件一直都是曦语和法务部在处理的。”   “所以,我才问你刚刚的那个问题。”   “你怀疑是曦语出卖公司?”   “没错,只有公司高层才能拿到的资料却意外外泄,再来就是针对新任董事长接手後的案子屡屡出事,甚至连那些财团也跟着撤资这个不可能就只是凑巧这麽简单。”   “可是这也不能断定就是曦语做的。”   不只我连许老板也感到惊讶。   “前段时间小枫在上海看到她出现在乐帝国的所属公司,之後再某个酒会上曦语还以徐总特助的身份现身。她在帮徐总做事。我们试图找过她,但乐帝国里的人却没有一个是知道她的,原本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小枫看错了。但是一直到我昨天接到徐总的视讯才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因为曦语,她在报复你,现在她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整个鸿赫。”   “可是她不可能认识乐帝国的徐总才对。。。”   乐帝国?十年前她见过那些绑架我的黑道分子,难道她和他们有联络?!那个徐总是黑道出身,乐帝国只不过是个帮派洗黑钱的空壳公司。曦语如果真的帮他们做事就太危险了!先别说不成功的後果,就算成功了他们也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曦语。该怎麽做?   “我怀疑曦语是在帮乐帝国收购你们公司。”   何执行长突然变得极其严肃。   “你告诉我也没用,我现在什麽都不能做。如果不是希望可以再见曦语一面,我早就回首尔了。”   “我现在走不开,我希望你可以到上海去找曦语,告诉她停止这一切万一事败她有可能因为偷取公司资料被起诉的。”   “你觉得她现在还会听我的吗?”   “尽你可能,暂时拖着也好。我已经不敢想像如果事败这件事对曦语的打击会有多大。小时候因为家里的关系她有过密闭恐惧症最後甚至连站在人群里也会觉得难以呼吸,虽然看不出她还有这样的迹象,但我相信那只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假装没事来保护自己而已,我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更加严重。所以姜总我拜托你,趁事情还没有更严重以前去阻止她。如果她对你还有感觉,她一定会考虑你的话。”   “好,我去找她。”   “拜托你了,姜总。”   於其说找她阻止这个事件,不如说是我希望她能考虑我的话,这才是我答应何执行长的真正目地。不管是怎麽样的情况,我都希望她能安全回来。   隔天,我幸运的买到了到上海的机票,藉着我和徐总还有一点私人的交情我约他喝茶假装面谈我自己的後路,再从旁推敲曦语目前身在那里。如不期然,曦语确实是在帮他进行收购案,但是,却不是以他集团员工的身份介入。虽然对此松了口气但其他的担心却接踵而来,万一就像何执行长说的事败那曦语肯定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如果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徐总铁定会把所有的罪全套加在曦语的身上,两边的夹攻曦语怎麽可能不被他们夹毙!   当我几次试图让徐总相约曦语见面时,他却犹豫了,最後才说出曦语连见也不想见我。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利用她母亲的消息把她约出来,这招是奏效的,至少她答应了见面。   隔天我们约在了她所住的饭店花园里。   “有什麽事就快说吧!我还有事。”   等了她一会,她突然从我身後走来。   “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跟你不一样,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她没有理会我,反而离我远远的。   “我有你妈妈的消息。”   “我知道,你留言里提过了。我妈嘛!”   她看起来一点开心的样子也没有。   “没错,你妈。”   “我连妈长怎麽样都不清楚了,你怎麽会知道?!”   “你还没到鸿赫工作她就已经让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了。”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我可以告诉她的下落。”   “不用了,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妈。”   “国际知名钢琴演奏家Susan Huang,十三年前突然消失在国际乐坛,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是她却离奇的出现在我身边。”   她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却似乎对我的话有了一点反应。   “曦语,我可以让你们见面。”   “不用!”   她提高了声量,像是很排斥和自己亲身母亲见面的样子。   “你还是不相信吗?!”   “我相信。『献给爱丽丝』她最爱的歌,期许中带点遗憾、祝福中又带着几分愧疚。Susan Huang不就是因为这首最平实的曲子成名的吗!只有她才能弹奏出这种感觉,我一听就能知道是谁弹的。你养父的女人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今天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听力!”   “你见过她了?”   “没有,也不想见。”   “等一下!”   我叫住了企图离开的她。   “既然你知道她在那里,为什麽不见她?她找了你十年多了。”   “一个为了自己的荣誉牺牲家人却又为了私心牺牲荣誉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谅。”   “即使是,她再怎麽样也是你妈。”   “我对她来说只是个『交代』没有你想的那麽伟大。如果你真的那麽在乎就不会隐瞒我她在你身边的事实,又或者试图利用这件事来逼我对鸿赫放手。我希望你有事没事都不要来找我。”   “曦语!”   我紧紧的拉着她。   “你不放手我只能叫保全!不要忘了这里是徐总的地方!不要让大家都不好过。”   她态度坚硬。   顾全大局我只能放手。难道鸿赫已经回天乏术了?!它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我跌坐在饭店的角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了,恢复了自由却也失去了奋斗的最大目标。。。 ☆、我是何俊亦   秋天的天气就像是刚刚分开的恋人一样,相见却又不敢见,害怕原本难以做好的决定再次瓦解,但思念却偏偏满到溢出来的那种矛盾感,微微的感伤另一面却又充满了重新开始的奢望。这让我想到了曦语和姜总之间的感情,这一次他们在上海碰面不知道会是怎麽样的局面,两个星期已经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曦语是不是答应暂停一切报复计划了。   事情不管如何发展,我都希望能够以最圆满的方式解决。   『叩叩叩』   有人敲了我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我下意识的坐到位子上,并没有留意进来的人是谁,反正不是小枫就是秘书再不然就是助理罗。   “为什麽要告诉他?!”   我抬起头看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曦语。她的样子有点憔悴却依旧像只孔雀般努力的掩饰自己的不堪。   “你怎麽进来的?”   她撇了一眼。   “韩曦语要进来何氏的大楼你以为很难吗?”   虽然她的语气不太好,但听她这麽说我还是打从心里开心的,毕竟这证明了她已经默默的接受了她原本的身份,而且有趣的是她居然没有发现。   “我怎麽了?”我问。   “不记得啊?!你干嘛告诉姜诚皓?!”   “你怎麽知道的?”   她轻轻的哼笑了一声。   “我有的是线人,有什麽不知道的。『99』还真的是个不该存在的地方。”   原本直视我的她把眼神撇到了一边。我知道这句话是真心的,如果透过『99』再发生什麽事是成为她的绊脚石的话。。。   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她的下一步会是什麽,现在的曦语我怎麽一点也猜不透了?   “甫鸿告诉你的?”我战战兢兢的问。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好,既然你来了我就直讲。无论你真正的目标是什麽,放弃你现在筹划的一切计谋,不要再继续下去。”   “这是我的事,我为什麽要听你的?”   “曦语,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相信你很清楚事情曝光的後果是什麽。”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曦语。。。”   “你不帮我可以,但别来扯我後腿,你让他来找我是什麽目的?”   “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那很好!拜托你就跟当年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要来干涉我!”   “我知道当年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但是如果我知道你已经对瀚轩彻底死心,即使他来抢人我也一定会带你离开。你心里清楚放开你对我来说需要多大的心理建设,『拱手让人』四个字你以为很好受吗?!以前我很羡慕瀚轩,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和你走到一起,你回来以後我又是多麽希望自己就是姜总,这样就能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他们都选择伤害你。。。”   “如果从一开始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   她忽然安静下来,对於她的话我感到无比惊讶。   “曦语。。。”   “也许只是多一个伤害。”   她打破了我瞬间建立起的希望。   “俊亦,你什麽都别管好吗?不要让我对你的恨再度加深。我们并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必要,如果你对当年的事还抱有歉意这件事你就别插手!拜托你!俊亦,别插手好吗?”   她放柔了神情,而我才警觉我即便多麽的狠下心也永远过不了她这一关。   “我可以当着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才进行你的计划,包括你的合作夥伴和姜总。”   “你放心他们还没有动我的本事。”   “你真的确定?”   “我能够窃取鸿赫的资料就有本事让他们也有同样的遭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做的这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是媚媚。”   媚媚?!她找了媚媚帮忙?   “曦语,等一下!”   “怎样?”   她回过头依旧面无表情。   “你跟媚媚。。。”   她的神情因为我的问题忽然变得冷酷,就像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地雷一样。   『算了,免得又惹得她不开心了』我在心里默念。   “过两个月是小枫女儿庆祝周岁,你会来吧!”   幸好,还有小枫能当挡箭牌。不过,她忽然皱起眉不说话,我猜应该是顾忌他们吧!   “就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放心吧!”   “臭疯鱼。。。结婚了?”   “小枫没跟你说吗?”   “好像从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过话。不过,他结婚了?还真的不可思议呀!”   她忽然笑了,那久违的笑容。上一次是什麽时候连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再告诉你吧!”   她又收起笑容,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   为了按照约定,我没有再对这件事进行打听,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知道结果的一天,只希望这件事不会让她又重重的摔一跤就好。我就这样抱着自我安慰的心态一直到电视新闻中出现了鸿赫现任董事长设计谋害前任董事长的消息,最意外的是画面上她是一路扶着前任董事长走出公司的,为了了解整件事的真相我当下就想尽办法的飞到香港希望和她见面,只可惜一直等不到机位。   隔天,透过同业的消息,我才知道原来什麽上海徐总根本就没有和她合作意图搞垮鸿赫和吓阻他利用姜总来并购鸿赫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她和徐总之间怎麽样了。但,按照这个情况看来她的计划是成功了,我瞬间放了一半的心。   几天後,姜总突然联络我,说是他找不到曦语,希望我可以安排他和曦语见面,我一直担心的事是要发生了吗?   为了可能处在的危机我并没有为他搭桥,这件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他们究竟有没有在香港见面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反正曦语没事我也不想多问什麽,免得事情越搅越糟,照着我原本的生活上班下班、下班上班就是了,这样还不会惹恼她,一举两得嘛!   『曦语?』   回到家,门一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让我很错愕。我刚刚怎麽就没有发现灯是开的?幻觉?!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确定是真的!   “你。。。怎麽进来的?”   “你门没锁啊!”   “没锁?不可能啊!”   “你好像不太欢迎我,OK,我走就是了。”   “呃!诶!曦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是有人邮寄了钥匙给我。”   “邮寄?什麽时候的事啊?”   “不知道,甫鸿前几天拿给我的。”   “有这里钥匙的人。。。肯定是小枫,学长才不会那麽无聊寄到甫鸿那里,都当老爸了还那样。”   曦语笑了笑,就和那天在我办公室的笑容一样。   “俊亦,谢谢你遵守和我的承诺,如果不是你保密这个计划的进展不会超出我预期的速度。”   “答应了就要做到,这一次我不会再食言。不过,我可不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知道的和你做的像是两件事的感觉。”   她又笑了笑。   “没什麽啊!不就是一步步的计划,让董事长拿回原本就属於他。”   “这不像临时起意的。”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麽会莫名其妙的到香港吗?”   我摇摇头。   “按照他说的,我很小的时候无意间给了董事长一个灵感才让他在事业上有了一个转机,之後就造就了现在鸿赫的集团,所以为了感谢我在知道爸爸事业失败以後,他来找我,就在我离开这里的那个晚上。他告诉我公司内部情况,希望我能暗中帮他。当时为了避开那些事所以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他了,但是刚到香港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接触鸿赫,反而是他安排我当中文家教。一直到有一次我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要帮助一个被黑道绑架的公司高层,他还托人拿了照片给我,那个人就是诚皓。我就按照他说的演了一场戏,博得他的信任,通过他进入鸿赫。一开始我曾经因为他对我的好动心过,但是後来还是让我知道了,这些不过是他当成骗取我信任的筹码,虽然当中确实包括真心。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开始调查他,知道那次的绑架是他串通徐总的手下计划好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清楚他绝对信不过,我知道他其实有另起炉灶的意思就一步步引他出手,再借他铲除蓝董事一家的势力。用了这麽长时间的布署总算没有白费。”   “可是我看你那天你。。。”   她轻叹了一口气,总感觉这里包含了她的心灰意冷和无可奈何。   “我以为以他的真心他绝对不会放开我,但是他还是做了。”   “你现在就不气他吗?”   “我如果气他就不会让董事长让他留在鸿赫了,我承认我认真过,也想过和他携手未来,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总是没有办法完全投入,也不知道从什麽开始我好像渐渐的把他当成是我逃避一切的挡箭牌而已。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到最後他选择的还是他们家在鸿赫的地位,即使是经历了这麽多年的共患难但,只要在权位面前这些都只会变得缥缈,也许感情这种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在商场上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毫无价值。”   “会吗?我倒是觉得没有任何的事物可以取代人和人之间的情感。”   “算了,这种事有哪一次不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不想也许是最直接的办法。”   “所以你。。。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她突然看着我安静了。   “曦语?”   “不是要参加余枫他女儿的周岁派对吗?很晚了,我还要回去处理後续的事。先走了。”   我还沉淀在那个话题里,她已经匆匆的离开了,等我意识到应该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挽留她时,我已经在大楼外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过,她能主动找我谈回以前的事就让我感到很欣慰了,也许哪天在面对当初的那些事时她真的可以做到真正的释怀。    ☆、我是余楓   今天也许是这一年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如果有人问我为什麽,那我想应该就是我终於可以为自己年少时的轻浮负上那麽一点点的责任了。看起来像是发生过很大的一件事,不过其实就是因为自己的失言导致一场大家都收拾不了的事情。但是,在隐瞒了大家这麽多年的情况下,我早已经渐渐的忘记了曾经犯下的『错』,幸好遇上了这个小宝贝的周岁派对让我有对的时机可以好好的去进行弥补。   不过,虽说今天勇气可嘉,但是派对的时间越是逼近我就越是紧张,害怕我的过错不能不原谅甚至是道歉将不被接受。尤其是知道了当事人可能会出席以後更是让我犹豫了几点天,让人永远猜不透的韩曦语可是我从小到大畏惧三分的人,再来就是从出生到现在都和我要好的地表最强的表哥何俊亦,真心的希望今天不会是我们『断了』交情的行刑日。即使是,我也不能说什麽可,谁让以前的我不小心的在媚媚面前透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在忐忑的心情中宾客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俊亦的出现倒还好一直到我看到好久都没有见到的学长崇铭,忐忑的心情急转为担忧。谁不清楚曦语最不想见到提到的就是大学时期的那帮朋友,崇铭学长虽然跟我们并没有特别的要好,但毕竟也是大学时期对曦语蛮照顾的人,何况他也是第一个属於外人而知道他们之间存在婚约的人,这下恐怕是要引起另一波风浪了。只是,说好了只有家族里的人来的,怎麽?   『何俊亦!是怎样!?没事找事吗?』   我在心里嚒嚒着。。。   “你干嘛?拉拉扯扯的,这样很难看好吗!”   “快点啦!”   我没有顾及他的举动,只知道这可是个『紧急事件』。   为了不让事情变糟,我丢下接待宾客的任务把何俊亦拉到一边的走廊,确认是不是他把人找来的,更希望他能让找个什麽藉口把崇铭学长带离这个场地,至少不会和曦语直接碰面这样应该就没什麽大问题了吧!   “不是说好大家都不来的吗?”我放轻声音,接着问:“崇铭学长会来是你叫的吧!”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胸膛。   “呃!何俊亦认真一点好不好?”   “放心,是曦语同意的。”   “哈?”   他又笑了。   “佩服我吧你!余小枫!”   “其他人不会也来了吧?!”   我四处张望,真不希望见到其他也来了。   “应该还没到吧!”   “何俊亦!你想整我也不是这种场合吧!”   “小枫啊!放心!她既然默许我把人都找来就不会有事。”   “她什麽时候答应的?”   “是默许。我上次告诉她只有家族里的人出席的时候,她没有刻意排斥而且依照她的个性,知道大家都不会来,她一定说『那就好』,可是她什麽也没说。而且,她跟媚媚私底下还是有接触的,既然她能对媚媚的事释怀,那其他人还算什麽。”   “所以?猜的?”   “哎呀!等着看吧!”   『何俊亦十足的把握?!』我实在没有什麽信心。   ------------------------------------------------------------------   宴会中,我一直刻意留意周围的宾客,很幸运的在我视线范围内并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有的倒是曦语和俊亦在泳池边聊天的画面,看他们之间的样子就和多年以前一样并肩而谈,聊到开心的点,就把笑容也挂在脸上了。我想他们之间是不计前嫌了?和好了吧!如果。。。如果大家。。。   我还在脑海中排演着大家和好的画面,视线里出现的还真的就是他们。   我快速放下手中的红酒杯,不顾其他可能出现的异样眼光,用尽全力的『冲向』他们。   『拜托!别吵起来!』   我在心里不断的祈祷。   不过,意外的是,曦语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反而是很自然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虽然她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按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不会和大家吵起来了,只要不是当时在『99』时的状态我想一切就不会不受控制了。   我没有直接走到他们之间,反而是假装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站在一边的人群中。   “曦语,是你吧?!”   我一惊,望向他们那里。看是崇铭学长,我还比较安心一点。   “之前听说你回来了,我也没有机会跟你见一下面。真的很不好意思。”   崇铭学长真让我捏一把冷汗。   “没关系啊!大家各有各忙嘛!时间上总是很难调整。”   曦语看似毫无排斥的回答了。   “余小枫,你干嘛?”   “哈?!”   曦语发现了我。我刻意假装和别人挥挥手然後走到她和崇铭之间。   “你干嘛?”   她又问。   “我想说过来和你们聊天,可是有其他人在又不好意思先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种眼神和姿势很像偷窥狂?”   “诶!干嘛这样?我老婆听到了怎麽办?”   我故意开她玩笑。   “打你呀!能怎样?!”   “韩曦语!”   她忽然笑了。瞬间这个氛围就像是回到小时候我们斗嘴时一样,突然还有点怀念呢!   “对了!崇铭学长你说你升官了?!长官好!下士余枫恭贺长官荣升!”   我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你都退伍了还什麽长不长官的?”   他回了我一个礼。   “学长不是传。。。怎麽?”   曦语问。   “我跟你说,他就是自虐狂。接到兵单的时候还在那边唉声叹气,谁知道新训还没有结束就签了志愿役,後来去了野营部队!你看他现在和以前差了多少?!以。。。”   忽然想起她对『以前』是敏感的,瞬间都不知道该接什麽话了。   “以。。。以他的时间,过不久就要回营了吧!”   『呼!幸好转过来了!』   “那你现在是什麽官阶啊?”   我问。   “上慰士官督导长。”   “哇塞!余小枫你这个下士靠边站!”   “诶!韩曦语!干嘛又这样?!看不起我,何俊亦只是上兵而已你又不笑他!我还是下士咧!有官阶的!”   “他是上兵还是下士关我什麽事,我就只要调侃你怎样?”   她忽然开起了玩笑。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个当下的她是不是已经不计前嫌了,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以前那个时而爱闹时而耍酷的她回来了,至少这一刻是!   当然,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四处游荡』的我们在处理好正事後,并没有多留,吃了该吃的、说了该说的、玩了该玩的後该离开了也离开了。我正带着妻儿准备离开场地,隐隐约约看到了曦语的身影。   『怎麽了?』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看见她时的第一个念头总是离不开这句话。   “那不是你的同学吗?去吧!我带孩子先回去。”   老婆突然对我说了这句话,贴心的她不也一向如此吗?   我摸摸熟睡中的孩子。   “一个人可以吗?还是。。。”   “没那麽虚弱!”   她打断了我。   “真的?”   我始终无法放心。   “拜托,我现在是孩子的妈妈了!”   我笑了笑。听得出她背後的意思。也对!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如果就因为是一个人独自回家而感到无助害怕的话,别说将来了,现在我就该怎麽保护这个小不点。   “那有事的话你打给我喔!”   “我知道。”   我目送了她们离开,才悄悄的走到曦语身後观察她的动静,说真心话,我很担心看到的画面是她又像上次我见到的那样满脸的怒气,也许刚刚人多所以努力的掩饰着。   『也许在我没留意的情况下有人不小心的激怒了她。。。也许也许。。。』   “你不带孩子回去睡觉,一直站在我後面干嘛?”   她背对着我说。   “你怎麽知道我在你後面?”   她指了指前面的玻璃门。   也是!她看到了我的倒影又怎麽可能会不知道呢?我这个猪脑!   “那你又干嘛不回去?”   我边坐到她身边边问。   “现在回不去。”   “为什麽?”   她静了一下,像是开不了口的样子。   “思考人生。”   她忽然这样回答我,而且是云淡风轻的。   “你之前的事俊亦跟我提过,现在又在这里思考人生,我看是任务完成了以後就忽然的失去了努力的目标,甚至看不清楚接下来的这一步对不对?”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有这一天了,只是我一直在逃避认为,这一天会在很久很久以後,可是机会来了我就不能让它溜走,而握紧机会的代价就是更快的去迎接这一天的到来。也以为即使这一天来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现在我好像连我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以前害怕挑战却又能咬紧牙接受挑战,现在不害怕挑战了却又没有接受挑战的意愿,就像失去了自我一样。”   “在充满心计的环境里生存久了,本来就会忘记自己的本性。所以从以前我和俊亦决定无论什麽事只要累了就一定要停下脚步,失去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清楚不能失去什麽。”   “我好像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家?十三年前就不是属於我的了。至於工作,现在我也不知道还属不属於我。”   “你还有友情啊!我们虽然不能为你做什麽但是陪伴总是可以的。”   “陪伴?”   看她的样子像是对『陪伴』感到无比的讽刺。   “你相信吗?那些一开始信誓旦旦说会陪伴我的人,最後都因为利益离开我了。『陪伴』太不切实际、太奢侈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不需要。”   “你如果不需要就不会气俊亦这麽多年了。”   我大胆的提起以前的事。   『准备受刑吧!余枫!』我在心里默念着。   “我气他是因为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抛下我!即使理由再堂皇也不能不问过我想要什麽,就一味的替我做决定!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别过头像是红了眼眶。   “曦语,俊亦没有抛弃你。他离开後回过头找过你,可以看到的是瀚轩追着你往外跑,他是害怕捣乱了你的决定。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就在我这里埋头默默的难过了一整夜,连我都没有安慰他的办法。在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後,他暂缓了出国的计划,最後是因为你妈在美国演出他才决定到美国去试着找你,即使他清楚你不可能在你妈身边,他也没有放弃过,结果到头来连你妈也没有找到。他进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尽可能的买下你以前的家,他说有一天你回来了也许会希望这个家还在,然後我问他如果你不要呢?他却说,那就留到你突然需要的那一天。你知道吗?他签下买卖契约的那天就是他入伍的那一天,为了这个合约他差点就当了逃兵,我也才知道原来他瞒着所有人他接到兵单的事,就是不希望我们打乱他的计划。他下部队以後又忽然回到美国没有任何原因,後来在朋友那里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完成进修,而是因为听到了有人出高价想卖走你们家的风声,才匆匆赶回来处理这件事的。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拿出手机点了相册。   “这是前几天,我老婆说要翻出我们以前在大学时期的合照,我担心照片久了会模糊就把它存放在了电脑档案和手机里。如果时间点没有错的话,那时候是媚媚为了瀚轩和你闹得翻脸的时候。大家误会你,排斥你,那时候你一直是一个人的,但是,不远处你总是可以看到俊亦的身影,他是一直一直跟在你後面的。我想是他担心你不开心,担心你会因为大家刻意疏远你而寂寞。无意间看到这些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他对你的感情那麽深,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忽然说梦话,说他一直希望他和你的婚约可以变成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   我顺着她的声音抬起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她我才意识到我刚刚根本就没有顾及她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出那些我替俊亦感到委屈的话。   “我跟俊亦一样都不可能骗你,你是我们的挚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呀!都来不及做到珍惜了。。。”   渐渐的我也红了眼眶。那是多麽珍贵难得的感情,也许从小我都视如理所当然,但是年纪渐长,才发现这是谁也取代不了的情感。   “小枫我。。。先离开了。”   她没有等我回应便匆匆离开了,我猜她是找俊亦,希望我这个傻表哥可以获得他期盼已久的幸福。   我冷静以後正想出去,一声轮胎磨擦地上的巨声响起,再来就是『嘭』的一声,然後便是车辆快速离开的声音。下意识让我觉得那个人就是曦语,我冲出外面,那个人就倒在路边,身上的血已经掩盖了伤者衣服的颜色,我看不清楚长相只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走一步看到的轮廓就越像曦语。我从惊讶中惊醒过来,叫了她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慌乱之下,身边的人告诉我他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我才稍微冷静下来。幸好,医院离得不远,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与此同时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俊亦。   我跟着护士上了救护车赶往医院。   路上,曦语没有清醒过来甚至救护人员还一度为她进行抢救,我瞬间不知所措。   直到下了救护车看到了之漾,我才意识她手中像是紧紧握着什麽的样子,但是我还来不及翻开她的手掌,之漾就已经爬到病床上为她进行心脏复苏术。   “手术室!快!”   之漾喊着他身边的护士。   我呆坐在手术室外,头脑一片空白。除了担心我什麽也做不了。   “小枫!小枫!”   俊亦行色匆匆的赶来。   “俊亦我在这里!”   “怎麽回事?”   “我也不清楚,忽然听到声音出去一看,曦语就一身血躺在那里了。”   俊亦跌坐在椅子上,就跟刚刚的我一模一样。   “余枫!俊亦学长!”   我回头看是甫鸿和Blue,Blue把自己包的紧紧的,後面还有桦鹃。   “你们怎麽也来了?我好像只通知了俊亦。”   “你发到群聊了啦!谁不会知道啊?!”   甫鸿怒问。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来了,最後在俊亦的通知下舅舅和舅母也来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我相信大家都是难熬的。俊亦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一直注视着手术房,此刻他显得格外冷静,这种状态的他让我感到不安,我担心这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找的到曦语的爸妈吗?”   不知什麽时候之漾从手术室中出来了,他的衣服和手臂全是血迹。这一幕让我的心脏揪了一下。   “怎麽了?为什麽需要她爸妈?这什麽?为什麽要签?”   俊亦质问。   “学长,这只是以防万一。。。情况不太乐观。”   “她爸妈不在没人可以签!”   “学长,没签的话我们没办法继续,她求生意志很弱,我们一秒都不能耽误!”   “那你出来干嘛?!”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签!所以由我来说!学长!我一定会尽全力,但是我希望你清楚,这已经不能算是轻伤了!加上她求生意志很弱,我们的力量也变得有限。万一。。。我希望她可以。。。”   我们和之漾一起红了眼眶。   “没有痛苦,我可以签。”   我相信这是俊亦认真想过以後说的话。   “可是,我们不可能找得到她爸妈。”   桦鹃把不舍和着急的情绪全写到脸上。   “你们忘了吗?我和曦语的婚约还在。我是她的未婚夫,就是她的家人。”   “我可以证明。”   我赶快把笔交到俊亦手上,他用力的签下了名。   “之漾,帮我带话给她。如果她没事我可以让她恨我一辈子,这是新的约定!谁都不能失约!”   我望着俊亦,这个让人心疼人就是我追随了这麽多年的『兄弟』,我为他骄傲!    ☆、我是韓曦語   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轻飘飘的像是脚踩不着地,我试者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似乎并不如我所愿,眼皮就像是被人强行压着一眼,越是用力就越是痛苦。之後我挣扎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力量也渐渐的下降了,直到我开始觉得晕眩、眼前一片漆黑。。。   也不清楚是不是在身在梦里,当我渐渐觉得失去意识时,俊亦出现了!   他带着我看见了小时候的我们。画面中,他总是跟在我後面,没有任何的疑问和怨言有的只是满脸的灿烂笑容和那种满满是爱的眼神,我们一起在沙滩狂奔、嬉闹,一起在妈妈的钢琴前乱玩。。。   画面一跳却又忽然到了小学时期,那是我为了一个小玩具被大班的同学欺负,是俊亦突然出现把那个同学打倒带我离开,之後他被伯父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又拉着我说为了我不後悔,甚至因为这件事还刻意学了跆拳道,把自己累得连吃饭都没力气。後来我们上了高中,他比以前更加受欢迎,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崇拜的眼神,可是他却只知道找我和小枫玩。我被别的女同学威胁,他为了我破坏了不骂、不欺负女生的原则。我和爸妈闹翻是他带着我暂时回避、我害怕封闭空间也是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觉得安心。。。   他的这份保护一直延伸到我们上了大学。。。他的小心呵护却变成了我的压力也造成了我抗拒心态。   晕眩再度来袭,看到的画面是我和瀚轩一起经历过的事,但那个人却变成了俊亦,还有诚皓他也变成了俊亦的样子。。。我想伸手抓住他却怎麽也无法用力。。。   『如果你没事我可以让你恨我一辈子,这是新的约定!谁都不能失约!』   周边有股声音说了这句话,我随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却久久未能看到尽头。。。   “曦语!曦语?!”   画面渐渐跳开,眼前出现的是俊亦的样子,有点模糊,但是还是可以分辨的状态。。。再来就是一阵阵缓缓而来的声音。。。像是心跳的频率一样,我才发现我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曦语!”   俊亦又叫了我一声,看他好像忙着做什麽的样子。过了几分钟,进来的是穿着白袍的之漾,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成为一名真正的医师的样子,很符合他的形象。   也许是上班的他有很大的职责吧!他并没有多留,只是和俊亦悄悄的谈了几句就离开了。置於他们聊什麽我还真的不太在乎,但是看俊亦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定又是谁在出什麽主意,想要进行一些累人的事情。   “曦语,听得见吗?”   他的神情有点忧伤。   也许是太累了吧!总是发不出力气去回答他的问题。我微微点着头,就怕他会误会我刻意不理他。   “是太累了,所以没有力气回答吗?”   我又轻轻点点头。   “那你休息吧!我就在这里,有什麽事或是不舒服你就拉我一下。”   他笑着说。   我又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中又睡觉了。而同时类似的梦又出现了。   “俊亦。”   我从梦中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虚弱的声音找叫他!但,他没有回应我,我想他可能不在房间里,不然就是在角落睡着了,反正没有力气坐起来也看不见。   我静躺在病床上认认真真的回想这两次的相似梦。。。   『为什麽出现的人是俊亦?』   『为什麽刚刚只想找他,是因为他说他在吗?』   这两句话不断的在我脑中反覆着。   会是因为在我心里其实希望的那个人是他?希望照顾我的是他、保护我的是他、让我依靠的是他甚至生活在一起的也是他?   我又反覆的想着。   一个念头闪过,会是因为我抗拒那场政治婚姻,抗拒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所以我开始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全都放在了这件事上,即使明明喜欢的人是他我也误以为不是,甚至对他的爱视而不见。又或是因为靠得太近,所以少了一层朦胧美,总是下意识的以为一切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   小枫给我看的那些照片让我清楚他为我默默做的一切,当我误会他没有站在我这里时的失望是因为我很在乎他对我的看法、当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时的心冷是因为害怕失去这个这麽重要的人、当他想尽办法阻止我时的生气是因为讨厌自己没有做到他心里的标准。。。。。。   “何俊亦,就是这样对吧!”   我自问自答。   这样一刻我好像明白了,是我的抗拒让我自己忽视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公平,但是做得最多的就是对俊亦的不公平。瀚轩也许是俊亦的影子,而诚皓也许只是一种依赖感,就像当初一直依赖着俊亦一样。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即使我的青春错了,但我还有未来,而我的未来就是何俊亦!   “曦语?”   我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我身边了,手里还拿着热水壶和一大袋东西。   “几天了?”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几天没有回去了。   “从加护病房到普通病房。。。十几天了吧!我也不清楚,看你躺在这里就感觉过了很多年一样。嗯?你怎麽会知道?”   “看你的胡渣就知道了。”   我笑答。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怎麽没刮?”   我边问边缓缓的坐起身。   “先别坐起来。”   “我想起来。”   “不舒服吗?我叫之漾过来吧!”   “我没事,就是想要坐起来。”   “还是先不要吧!”   他一脸担心。   “不坐起来我怎麽帮你刮胡子?”   他傻傻的看着我。   “干嘛?不要?那算了!我睡罗!”   我正想把被子盖好,他却忽然拉着我的手,像时间静止一样看着我。   “啊!这好痛!”   “哪里?哎呀!我就说叫之漾过来嘛!”   “呵呵~”   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干嘛吓我?”   他轻声问。   “我以为你刚刚被点穴了。”   “韩曦语,很吓人好吗?不要再吓我了,在手术室外我的心脏都快麻痹了!幸好没事了。”   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如果角色对换我想我连站在手术室外的勇气也没有。   “我可以想像得到你的样子,很慌张却又不得不装得很镇定,这样其他人才不会更慌。”   “这是我生平最慌的一次,所以我并没有做的很好。我只知道在手术室外一直默念你的名字,告诉你加油。之漾说你求生意志很低,我当时就只是希望让你找到力量,即使。。。”   “即使我恨你一辈子?”   “你怎麽知道?”   “我梦见我们从小到大的事,後来有个声音告诉我。。。”   我不知不觉我们都眼角泛泪。   “是你的信念把我拉回来的!俊亦让我起来好吗?我现在好想抱着你。”   他笑了笑,把我轻轻扶起抱进了怀里。   “曦语,谢谢你因为我的话没有放弃。不过,那个约定我可不可以不要遵守?”   “随便吧!反正在我眼里你的信用早就已经破产了。”   他笑了笑。   那个瞬间,他胸口上的项链恰好贴在我的脸上,我细细一看是他刚升高中时,为了应付家族里的人,假装和我求婚用的。我很讶异他一直当项链带着。他似乎也意识到我发现了这个戒指。   “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把这个当项链戴着吧!”   他问。   “介意啊!”   “曦语。。。”   看他突然慌张的样子一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戒指是戴在手上的又不是戴在脖子上的。”   他一愣,接着又忽然笑了。   “小枫说的对。你把这个戒指带在身上。。。”   他从衣袋里拿出另一个戒指,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一只是我的。   “就表示你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你在犹豫什麽?是担心我又像以前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吗?你被撞的时候手里紧紧的握着它,要不是小枫发现,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还有你当时为什麽会拿在手上?”   我瞬间无言以对。   “那你呢?你干嘛戴着。。。”   “因为想你。你离开以後我一直戴着,当兵的时候我还刻意放进了银行的保险箱,然後它不在我身边我都快疯了。”   “噢!”   我随口回答了。   “你还没回答我。”   “什麽?”   “回答刚才的问题。”   他渐渐靠近我。   “什麽问题?”   “再不回答我就亲下去了。”   “回答什麽啦?!”   “回答我为什麽会把戒指带在身上?”   “我刚醒来神经不太好,我也不记得了。”   “我看你是很想让我亲你嘛!”   “不记得了,要怎麽回答?!”   “我不客气罗!”   “哎呀!好痛!”   “这招没用了!”   他二话不说真的亲下来。我和他同时都被他的举动吓傻,他应该没想到还真的亲到了,但是我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要用力的抓紧他,就像以前他拼命的追着我跑一样。不过,最後还是败给了痛楚,将他推开,谁让他压着我插着点滴的手。   “好痛喔!”   “真的痛啊?!”   “不然呢?”   “我以为你装的。有没有怎麽漾啊?其他的伤口呢?开刀的地方咧?”   “你不要压着伤口就不痛啦!”   “刚刚干嘛不直接推开我?”   他的神情变得有点严肃。   “你亲也看一下周围嘛!”   我刻意避开他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很危险啊?要不是因为你是病人的话,你早就完蛋了!”   “那下去吧!”   我指着床边的椅子让他下床,以为他又会逼问我,结果还是乖乖的听了我的话。   “戒指呢?”   “你回答了我才还你。”   “好啦!我要去找你,告诉你我一直都误会你,你不但没有抛下我,还尽全力的保护我即使知道我不会出现在那里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找我,默默帮我做了那麽多,一句怨言也没有。想说试着和你一起。。。”   实在没有那个脸皮继续说下去。   “试着和我一起。。。怎样?”   “不用试了啦!”   “不用试什麽?”   “你明知故问嘛!何俊亦!我好累,手又好痛噢!我要先休息了。晚安。”   “现在才6点。”   我赶快躺下把被子盖的实实的,就怕他会拉开被子。   “咳咳!”   他假装咳嗽两声。   “好吧!你休息吧!我就在旁边。”   我窝在被子里偷偷的笑了。   ---------------------------------------------------------------------------------------   几天过去我已经开始试着下床,不过伤口倒是好得特别快,基本上不太用力去触碰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而他自从被我赶回家以後又重回了他何俊亦应该要有的帅气模样,但是还是一样宁愿不回公司也要到医院来陪我。虽然我不排斥他来,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因为我忽略了公司的事。   有一天半夜我忽然惊醒,看见他就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弯腰趴着熟睡了,我突然好希望这一刻暂时停留,让我可以认真的看看他的脸。我用手指从他的眉毛、鼻梁一直触碰到了他的唇,这就是何俊亦!大家口中的白马王子,却一直当了我的骑士这麽多年,想想亏欠他的又何止这些?我轻轻触碰了他的手,看他依然没什麽反应我又把手伸进了他轻轻握着的手掌中,以为他会不知道的,结果他一用力,把我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握住了就不放开了。”   他慢慢睁开眼,没有起来,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别过脸当这什麽也没发生过,最後他站起来往我这里看,我也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干嘛偷偷摸摸?”   他坐到我身边翻开被子问。   “你什麽时候醒来的?”   我起身问。   “感觉有人在研究我的脸的时候。”   “装睡啊?!”   “嗯哼!”   他笑着点点头。   我用极快的速度亲了他的脸颊,然後拉了被子躺下。   “何俊亦!先出去!”   “干嘛?不要!”   “不出去下次就没有了!”   我故意吓他。   “好!我先出去,给你一个坑把脸埋进去。”   他笑着说完这句话後,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但是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假装出去却又躲在哪个角落偷偷看着我,为了避免尴尬我躲在被单了激动了好久好久。   -------------------------------------------------------------------------   这几天来了好几位警察说是有人拍到了当时的画面,从视频上看很明显是那台车是刻意冲我来了,我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那是徐董的手下做的,是最单纯的报复行动。警方希望我能帮助他们进行调查的工作,但由於是用失车干案,要查就变成了大海捞针,何况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当地人,我看要结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最後我决定顺其自然,反正失败一次以後他们也不敢在乱来了,更何况,我觉得他们并非要至我於死地,不然也不会踩了刹车。俊亦为了我安全还特意找来几个保镖全程守在我的病房外,我很感激他,不过,也确实小题大做了一点。   住院的期间,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来探望过了,所以也不至於过於无聊。一开始我多少还有一点疙瘩,但渐渐的我好像对大家的感觉都变了,或许是解决了问题的源头所以这些像被台风扫到一样的事情也自然的烟消云散了,即便他们告诉我,我离开以後的事情,我也不会觉得心里面闷闷的。   住院将近一个月以後,终於顺利的出院了。俊亦为了我的安全决定让我回到以前的家,甚至开始了只有我和他的生活。在那个充满回忆却也曾经让我感到压力的家,我忽然想起了爸妈。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干什麽,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回来了,这个大门我会亲手为他们打开,虽然他们是政治联姻,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他们也会像我和俊亦那样发现自己的真心,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努力维持着这段关系这麽多年。   其实回头想想,很多的愤怒都是一波又一波的误会造成的。   冷静下来想一想,心里的结其实一解就开!   ----------------------------------------------------------   平安夜的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英国的信,打开一看是爸爸的字迹。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短短的两句话:迟来的圣诞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还有对於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努力挽回了。   我再往信封里看,里面还有一张纸,我打开一看是爸妈的结婚证书,他们复婚了!   我欣喜若狂,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最珍贵的礼物,我想即使有一天我老得没有力气了我还是会牢牢的抓紧这份礼物吧!我抹了眼泪把尘封已久的全家福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子上,然後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那天晚上,俊亦回来以後看到了那副照片,他很贴心知道我不能触及家人的话题,所以什麽也没问就是抱着我笑着告诉我一些很好笑的事,我知道他是希望我不要沉淀在这种情绪中。我其实并没有认真的听他的故事只是看着他就像是把以前错过的他统统补回来,我相信他会一直一直这样陪着我走过我们人生中的每一个难题。   ------------------------------------------------------------------   “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窝   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   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   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   两年後,在我们为桦鹃办的庆功宴上,他用这首歌向我求婚,歌词里的每一句都完完全全的诉说了他的心声,同时,也是我的。   我们蹉跎了彼此这麽多年,再一次面对他的爱我不再逃避,我决定答应他。。。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